候,外面望下去已经是大陆了,非洲到了!黄蓓兴奋的去推吴羽锡,“哎哎,这是不是非洲。”
吴羽锡正跟胃里的酸水斗争着,厌烦的点点头,让黄蓓不要烦他。
黄蓓像个第一次出来玩的小孩子一样,扁平的趴在窗户上向下望,大象呢,狮子呢,浩浩荡荡的角马群呢。
入眼只有红色的大地,稀疏的灌木,耀眼的阳光。
从舱门出去的时候,黄蓓先被热浪掀了个跟头。不是说非洲比燕市凉快么?非洲大兄弟都在燕市中暑了,这特么叫比燕市凉快?脑子熟了么?
黄蓓赶紧把挽起的袖子放下,这一个不好就是晒伤啊。难为在机场列队迎接他们的同志们了,黄蓓笑着对他们招手,人前不能怂。
领导很体贴他们初到非洲,欢迎仪式很简短,握个手,说了两句话就结束了,黄蓓的后背还是湿透了。
大家惊讶的看着运送他们的车辆,竟然是一辆辆白色涂着un标志的装甲车,车上人员全部荷枪实弹,黄蓓这时才认识到自己已经身处战区。
坐在枪的旁边,人难免紧张,尽管这枪是拿在同胞手里的。车里鸦雀无声,来迎接的老兵也无一人活跃气氛,全部眼睛紧盯着窗外。
黄蓓看了看吴羽锡,依旧难受的倚着车厢闭着眼,手按在胃部,何苦来哉呢。气氛实在太凝重,黄蓓也学着把目光投向窗外,草木渐渐稀疏,飞扬的红土中显出房屋的痕迹,然后是报废的装甲车,丢弃在角落的汽油桶,被子弹打穿的墙壁透出一道道光线,坐在残垣断壁中的妇女,以及拿着枪皱着眉头注视着他们的原住民。
这就是战争,以及战争下的人民。驻地离机场不近不远半个小时的车程,到了驻地。医疗分队的气氛低迷,一时无法完成从和平到战乱的过度,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晚饭时,驻地领导特意安排了已在非洲执行了近八个月任务的老兵作陪,以方便大家快速的熟悉这里的生活,说是老兵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对于他们这帮动辄主任、副主任的家伙们来说真的嫩到能掐出水来。
晚餐还是很丰盛的,六菜一汤,七八个人吹着空调围成一桌。
老兵先动了筷子,给女同志们一人夹了一筷子蔬菜,“咱们这肉不稀罕,菜才金贵,多次吃菜,多吃菜。”
大家笑着拿起筷子,大锅饭,味道尚可。吴羽锡还是没有胃口,黄蓓给他盛了碗汤放在面前。
“现在咱们这条件好了,有七八种菜可以选,咱们驻地刚建的那会,联合国的运输系统还不完善,大家就是黑面馒头就咸菜,还一天只能吃上两顿。”老兵一阵唏嘘。
“咱们这鹰不是特别多么,战士们难得开回荤,拿着肉刚出帐篷,就被鹰叼跑了。”
大家哈哈笑成一片,黄蓓问他,“你怎么这么清楚?你也被抢过?”
老兵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我这不是也听以前的老战士说的么。”
一顿饭吃的闹哄哄的,吴羽锡喝了半碗汤,吃了几口菜就吃不下去了,用纸巾擦了擦嘴,“我先回宿舍了。”
大家又是一顿关心,吴羽锡起身出了食堂,黄蓓在后面喊道:“老吴,看着点天上,别被鹰叼跑了。”
大家笑的前仰后合,也跟着起哄,吴羽锡比了个中指给他们,黄蓓笑的直拍桌子,初到战区的紧张被缓解了不少。
营区的板房经过几代中国维和军人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每间宿舍都有空调,女兵宿舍条件更好,全部是单人床,男兵的还是高低床。
疲累了两天,大家随着熄灯号很快就寝睡下。黄蓓躺下秒睡,轻车熟路的直奔九川。
“亲爱的,你猜猜我现在在哪?”黄蓓从后面搂上甲未的腰。
“回老家了?”甲未配合的跟她玩猜猜看。
“不对,你再猜。”
“去阅兵了?”
“哪个阅兵还要我这种老妖怪啊。”黄蓓撅了下嘴。
甲未对着她撅起的嘴亲了下,“你一点也不老,风华正茂。”
黄蓓被哄的很开心,“看来你是猜不到了,告诉你吧我现在在非洲喽。”
甲未点点头,并未觉得意外。
这反应出乎黄蓓的意料,“你去过非洲?”
甲未平淡道:“去过几次。”
黄蓓大感意外,“你怎么会去过那,生前么?”
他是没有生前的记忆的,“带生死簿上的亡魂回来,算是出公差。”
死在非洲的中国人,这可不是一个让人开心的话题,黄蓓“哦”了一声,蹲到一边玩沙子去了。
甲未抚了下裤子在她身边坐下,摸摸她的狗头,“无论你在何时何地下世,我都会去接你。”
这大概是最不浪漫的承诺了,黄蓓对他龇龇牙,“你还是别来接我了,我还想再活一万年。”
两人正在那打情骂俏、你侬我侬,黄蓓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轰的一声,接着是哗啦啦,板房的玻璃全部碎掉了。
“所有人员全部穿戴头盔,防弹衣,拿起枪支,进入地下掩体!再通知一遍,所有……”
黄蓓他们慌乱的扣上头盔,系上防弹衣,枪支他们没有,外面已经在砸门,“快快快,跟我走。”
三分钟后,所有人进入地下掩体,与训练有素的老战士们相比,刚来一天的医疗分队明显差的远。
驻地领导的目光从歪带着的钢盔,扫到跑掉一只鞋的脚,没有多说什么,总结起来就两字:欠艹。
“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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