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孙小蛮哼了一声,咬了咬嘴唇,眼睛看着轿帘,目光闪动,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在想什么?”
“你驻军费城,可是家主地意思?”
“那么你以为呢?”庆忌一时摸不清她的小脑瓜里转的是什么念头。故而笑而不答。
“你在那里秘密建军。所图当然是大事,为什么却要……却要……”季孙小蛮说这话时前半句还是一脸的正气。可提到一直挂在心里的那念头时,却觉得颇难启齿,于是说话便期期艾艾起来。
“却怎么了”
庆忌一脸笑意地看着季孙小蛮,让季孙小蛮更觉窘迫,那话便怎么也问不下去了。
“怎么不说话?”
季孙小蛮咬咬牙,堵在嘴边的那句话便冲口而出了:“你和成碧到底是什么关系?”
庆忌微微一怔,犹豫片刻,方道:“我已经说过了,你不会……不明白我和她到底算是一种什么关系吧?”
季孙小蛮的脸蛋微微红了起来,期期艾艾地道:“你只是……还是要……要……”
庆忌正色道:“当然不是露水姻缘。我喜欢女人,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但是我没有玩弄女人的习惯,而成碧,尽管你瞧不起她,甚至不承认她为季孙世家地付出,在你眼中她只是季孙世家的一个侍婢,从礼法上来说,也确实是这样,但我却很敬重她,她是个情真意切的女子,而不是渴求枕席之欢的女人,那么我在接受她的时候,就决定了,只要我能活着,只要我能打回吴国去,我就会把她接去,让她成为名正言顺地我的女人。”
季孙小蛮微微吁了口气,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些,但是眼神里还多了一份复杂难言的感觉,失望、惆怅、还是嫉妒?或许小小年纪地她还不会有那种情感,总之,轻松之余,似乎有些空空荡荡的。
“为什么这么问?”
季孙小蛮摇摇头,然后转向他,纯稚的脸上有种与年龄不相称的严肃和郑重:“自从知道……母亲对她作过的事情之后,我已经不恨她了。不过……我身上流着季孙氏的血,弟弟年幼,我要对季孙氏负责。原来,我担心她和家奴勾搭成奸,会出卖季孙氏的利益。即便是知道母亲对不起她之后……”
季孙小蛮停了停,道:“我回曲阜,是想找个适当的机会,以季孙子菲家族大小姐地身份向家主表明情况,把她净身出户,逐出家门。既然那人是你。既然你不是逢场作戏,不是看中了她掌握的财富而别有用心地接近她,好!我现在也给你一个承诺,把她送给你了!”
季孙小蛮是季孙子菲正妻之女,身份高贵,而成碧则只是季家的一份私产。正常情形下,如果成碧夫人没有子嗣,那么季孙子菲一死。季孙小蛮就是子菲家族的当家人,成碧作为一个侍妾,季孙小蛮有权将她发卖于别人,或者再馈赠于别人为妾为婢。如果她是男人,只要她喜欢,她甚至可以把父亲地这个侍妾收为己有,这也完全合乎礼法。
尽管成碧生下了季孙子菲家族的唯一男丁,但是这个儿子不算是她的。名义上,季孙笙仍是艾氏正夫人的儿子。只不过因为与她有着血缘关系,因此她在季家地地位有些超然,然而根子上,她仍是季家一份可以随意处置地私产。当初季孙意如想要拉拢庆忌时,随口便出个主意让成碧色诱他,是因为在季孙意如眼里,同样没有把她当成季孙氏的女人。
她地亲生儿子虽是季孙子菲家族未来地家主。但是如今她既然心有所属,这个保护伞也就失去了效用,季孙小蛮在弟弟及冠成为季孙子菲家主前,是有权对她进行处置的。她现在这样说,实际上是对庆忌示好的一个表示,同时也是因为母亲昔年的作为,对成碧作出的一种补偿。
然而,她那种高高在上的口吻。和始终把成碧当成一件毫无独立人格和尊严的货物的认知,却让庆忌听了有些不愉快。但是他能理解季孙小蛮地好意,也知道季孙小蛮毕竟是生在长在这个时代的人,要改变她的看法,把成碧当成一个和她平等的人看待,那是一件何等困难的事,她能做出这样地表态,已是难能可贵。
“你好象……并不开心?”季孙小蛮本以为他会喜出望外地道谢。没想到他却一脸沉默。不禁好奇地问。
庆忌摇摇头:“没甚么,这些事……待我复吴之后再说吧。现在,我的心思都在明年三月的一战上,这一战如果失败,什么都不必谈起了。”
他微微转向季孙小蛮,柔声道:“你是个好姑娘,心地善良,表面上的张牙舞爪,其实只是你保护自己地手段,实际上你没有许多大家小姐的骄纵和蛮不讲理。小艾,如果庆忌死于吴国之战,还请你念在庆忌今日之托,善待成碧。”
季孙小蛮涨红了脸,眼睛里水光潋滟,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庆忌看穿了她的本质,还是因为庆忌说的复吴之路的凶险艰难,听到他象托附后事似的安排,看到他难得露出的软弱的一面……总之,她心里酸酸地,只想流泪。
“别太担心,以你的武勇,和鲁卫楚三军之力,再加上你名正言顺的吴王世子身份,伐吴未必不成呢。袁公是我鲁国第一剑客,他的第一之名,可是沙场征战中得来的,我是女子,虽然自幼习剑,限于先天休质,也难得其精髓,可不是袁公的剑法不经用。等到了艾城,我会把犀利的剑术悉心传授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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