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大军浩浩荡荡,直接攻打姑苏主门阊门,士卒负土填河,往来如蚁。城头箭下如雨,庆忌一方则以弓箭抵挡。姑苏主门因是出入的主要通道,因此此处河道不宽,吴人虽悬起吊桥,庆忌一方上万人担土填河,终也将那河流截断,然后以轒辒车和大盾为掩护,遣兵攻近。后方则以劲弩、抛石机为远程助攻武器。压制城头敌人。
城下庆忌军给箭矢扎上浸了油的麻头。浇上油脂,漫城乱射。城头守军则用滚木、擂石回敬。庆忌军不惜牺牲攻至城下,往城墙上搭起云梯,城头则运来撞车,使那长长探出城墙地吊壁悬挂的沉重撞锤将木制地云梯撞散了架。
城门下被投掷了一捆捆地柴禾,烈火熊熊燃起,烧得姑苏城门青铜包裹的门面隐现红色,内中不易燃地木料也发出了焦糊味道。吴人在城门上方所用的建筑石料中刻了凹槽,这边火势燃起,城头便有人自石孔中注入清水,水沿凹槽而下,犹如淋浴般自大门上方流下,水火互克,恰如城上城下势不两立的双方大战。
庆忌大张旗鼓,公开亮起自己旗号,又使疑兵之计,在阵前扎下营盘,使五千兵丁自营后循环往复,不断进出,自城头远远望去,便似有十万大军不断聚集而来,难以估计他到底来了多少人马。
姑苏吴军戍卒不曾与庆忌或掩余、烛庸交过手,对这位吴国第一勇士本怀敬畏之心,又见如此情形,军心士气在他猛烈地攻势下更形萎靡。明明守着一座不可攻克的雄城,城头守势一时竟然被压制了下去。
消息传到王宫,太子夫差闻讯大怒,立即提剑而来,身后跟着正副寺人总管,分别捧着王旗和印绶,他登上阊门城楼,立即斩了守阊门的主将,把他的人头悬挂在高杆之上,任命副将主持军务,自己亲自督战。
夫差令人在城楼前铺了席子坐下,身后站着捧着王旗和印绶的寺人,怀中拥着越人进贡地美女,手里举着斟满美酒的青铜爵,膝前横着血淋淋的长剑,前方高杆上还悬挂着一颗狰狞的人头,天空中箭矢横飞,不时有巨石横空掠过,砸到某处,震得地动山摇,他竟谈笑自若,浑不在意,此举大大地鼓舞了姑苏守军地士气,稳定了人心,阊门守势立即稳若泰山,将庆忌军的猛烈攻势压制了下去。
庆忌站在阵前望着喊杀声震天的正面战场,微微摇头道:“姑苏大城,果然不可攻。我们兵员有限,临时补充更不可能,在这里消耗不起呀,抛石机又运来多少?”
荆林答道:“又运来八架,后方工匠仍在不断建造。幸好殿下在飞狐谷时便令他们日日建造,反复拆卸安装,工匠们手法十分熟练。”
庆忌叹息道:“我离开鲁国前,还觉得那笨重的抛石机在这里用处不大,现在看来,面对着这样一座雄伟的城池,倒是这抛石机威力最大了。”
叔孙摇光柔声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谁又能做得到事事洞烛先机呢。”
庆忌一笑。对荆林吩咐道:“令他们继续建造抛石机,越多越好。后边的疑兵要保持运动,今晚,我就得率主力离开这里,你务必要多加小心。”
荆林应了一声道:“公子放心,只要再造出二三十架抛石机,后边再以疑兵惑之,我这几千人马。足以让他夫差龟缩城内不敢出来了。只是这石料颇费功夫,也需自远处运来。”
就在这时,阿仇匆匆赶来禀报:“殿下,果然不出你所料,夫差故作镇定。却自胥门、破楚门、蛇门、娄门、盘门五个城门派出了信使突围出去了。”
庆忌微微一笑:“走得好,你没有送一送吗?”
阿仇大声道:“当然要送,可是这些家伙跑的实在太快,尤其那走水路的。末将手中无船,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
庆忌哈哈大笑,一捶他地肩膀,扭头对荆林道:“石料问题勿需担心,你可就地掘坑取泥,引水和成泥球,再以火烘干,抛些泥弹。亦可打得他们不敢露头,还有,夫差将方圆数十里内的房屋已尽数拆毁,那些房屋建筑的碎块都可以用上。”
他顿了一顿,又道:“为了避免被夫差那小子看出破绽,从明日起,改为白天扰敌,夜晚攻城。”
“诺。末将遵命!”
庆忌回首对叔孙摇光和季孙小蛮笑了笑。道:“你们两个就不要跟着我啦,我在这里安全的很。你们且去陪同梁虎子将军安排今晚移兵之事吧。”
“诺!末将遵命!”叔孙摇光和季孙小蛮异口同声,应罢不由噗哧一笑,红了两朵芙蓉。
当夜,庆忌率领主力悄然转移,与先行赶去择选地形安排埋伏的孙武、英淘汇合。荆林则改变战术,白天派小股部队扰城,夜晚以抛石机为主攻武器袭城,后方以疑兵之计做出大军仍在营中的姿态同夫差纠缠着。
石头、泥块在荆林的抛石机下威力着实不小,落下的石弹泥弹打得姑苏城内近城地房屋尽数砸成平地,城头守军躲在藏兵洞内轻易不敢登城。一俟登城,脚下碎石泥块遍布,往来难以行走。
荆林尝到了空袭地甜头,命令后方工匠停止其他攻城器械的建造,全力制造抛石机,抛石机越造越多,石料不敷使用,庆忌军大营两侧掘土制造泥弹,渐渐地竟挖出两道深深的壕沟来,只是抛石机射程有限,仅能打击城头及近城地区,否则这座经由伍子胥苦心设计,外壳坚硬的足以抵挡十万雄兵的大城不需要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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