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乌云散了几分,却还是闷闷不乐,一边将手伸进链子里,一边问:“怎么办?小苏还没回来,那位假侯爷显然不是什么善茬,我们接下来作何打算。”
“解铃还须系铃,敌人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朋友。”
身后传来窸窣脚步声,洛遥倏地转头,心里的阴霾顿时消散殆尽,猛地起身扑了上去,眼泪也不由控制夺眶而出。
熟悉的紫檀香,熟悉的怀抱,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叫人感到心安。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希望随着微光渐渐照亮这座树林,这个血夜,终是熬过去了。
☆、淮王
鸟鸣渐起,金乌呼之欲出,将嫩绿抹上了层层金色。所到之处,晓时兰开遍,鹅黄的花瓣托着玫红的花心,在日光下招摇,瞬即又凋零成种子,假眠于土中,待来日再次绽放于清冽的晨光中。
洛遥伸了个懒腰,掬了抔溪水拍在脸上。清泠的水珠滑过脸颊,一去昨日的疲惫,精神也跟着抖擞了几分。掏出腰间的水壶灌满水,拣了几株草药回到苏承轩边上,帮他处理伤口。
好在都是些不打紧的伤,简单清洗了一下血污,扯了块衣裙下摆的布条帮他敷药,同样的情形,总觉得前些日子刚经历过。只不过之前某人处于一种昏迷不醒的状态,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包扎,可现下却不大一样。总觉着斜上方有一道视线一直扫着自己的脸,烧得她从脸颊直热到耳根子,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靳琉进城打探情况,这里现在只留他们二人。偶尔抬眼瞄上一眼,正好撞上苏承轩的笑眼,赶忙埋得更深,耳根子又滚烫了几分。他也不说话,洛遥也不敢多言,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真的不回茶楼吗?”洛遥终是忍不住开口打破僵局。
“只怕是回不去了。”靳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旁的大树上,啃着鸡腿靠在枝头,一只脚自然垂下来回晃着。
“此话怎讲。”洛遥抬起头看向他,皱着包子脸问。
“揽月楼已经被官府查封了,通缉令也批下了来,抓捕的榜文已经张贴满了街头。”
“通缉令?!”洛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对,我们仨的。”靳琉舔了舔手指,吧唧了两下嘴,继续说,“没想到你们也会有这一天,竟然能跟本大爷出现在同一张通缉令上,你们应该感到自豪才是。虽然说这画像嘛,是画得丑了点,不过。。。”
洛遥没有心思听他唠叨这些废话,心里乱糟糟地糊作一团。茶楼被官府查封了,那小顺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那些个官差各个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可是会对他们用什么刑罚?忍冬这丫头可曾回来,她会不会也受牵连?
她是个脸上藏不住事的人,任何情绪波动都会第一时间反应到脸上,此刻皱成一团的包子脸看着有些滑稽。她还有个习惯,每次想事情总会不自觉地啃起指甲,在原处来回踱步。
“有我呢。”苏承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拉开她的手宽慰道,“啃坏了不好看。”
洛遥有些不好意思,把手缩到身后,在裙子上来回蹭着,低着头不敢直视他,适才的尴尬气氛又一次蔓延开去。
“你要去哪?”见苏承轩重新穿好上衣,挂好佩剑似乎要走,她脱口而出,看着他的伤口心下还是担心得紧。
“总得给大家寻条活路不是。”他转身背对着朝阳冲洛遥笑着,恍惚间那笑容仿佛与阳光融作一体。
“你要去找那位侯爷?!”
“当然不是,所谓打蛇打七寸,纵使千般结环环相扣理不清,只要扯对那根绳子,就能解开所有症结,而这根最为关键的绳子,就是。”
“晋国大皇子,淮王穆翊。”靳琉从树上一跃而下,嘴角微扬,昂首走了过来,散发张扬于风中,甚是狂傲。
灯市街头,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昔日宾客满座的揽月楼今日却大门紧闭,门可罗雀。两张封条大叉一画,就掩住了所有繁华。门口围满了许多路人,伸手对着茶楼指指点点,与身旁的同伴交头接耳。其中也不乏许多熟面孔,可口中所言却少有好话,尤其是那位鼻尖有颗大黑痣的驼背老汉,最是毒舌。
“没想到呀没想到,这里竟是个贼窝。”
“难怪说书先生敢当众讲盗圣的丑闻,原来本就是一伙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伙贼人莫不会在茶里下毒吧。”
“不会吧?”
“没被他们害死可真是万幸了。”
……
人群后头立着两个人,头戴斗笠,罩着黑纱,一个白衣,一个粉裙,辨不清面容。任凭人群讨论得如何热火朝天,他们都沉默着并不作声,显得有些不合群。
粉裙之人,双手捏着拳,手背上的青筋依稀可见,感觉下一秒就要挥到前面那个一直吱哇乱叫,喋喋不休的老汉的脸上。身旁的白衣人在她出手前一秒及时按住了她,微微倾斜脖子摇了摇头。
许是堵塞太久,一队提枪的兵士小跑着来到茶楼前,开始驱赶围观的人群,白衣人拽着她的手转身离开了。粉裙人有些不情愿,可还是拗不过,只得三步一回头,任由他拉了去。
“哎呦,我的腿我的腿。”
粉裙人闻声回头,却见那位老汉抱着右腿在地上打起滚喊着疼,豆大的汗珠挂满额头,脸上的五官都要揉成一团,看着甚为可怖。
她吁了口长气,觉得心里很是舒爽,啐了地面一口,骂了句活该!加快了脚步跟上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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