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一根红绳串联游走其间结成花样,成流苏状自然垂下。
玄衣似受了惊吓,一时慌了手脚,将洛遥胡乱推倒在地,踉跄后退几步,圆张着口却不发一言。
洛遥顿时失了重心,径直栽倒在地。清冽的气息自鼻喉鱼贯而入,呛得她满脸通红,捂着脖上的红印不住咳嗽。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互望着彼此,眼中有怒,有恨,亦有种道不出的怨,谁都不肯先开口。
“来人呐!护驾!”
古怪的沉默终是被內监的高喊声打破。还没等洛遥反应过来,竟已被涌过来的侍卫束住手脚,自地上蛮横拽起来。
“大胆妖女,竟敢擅闯御花园,谋刺皇上,还不快拖下去!”
玄衣还未发话,匆忙赶来的內监总管倒是先急了。赤着脸举起拂尘从一众人等面前晃过,嘴下更是刻薄,即使是当着皇上的面也不见他收敛半分。
可就当拂尘滑过洛遥面前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噤了声。粉白的老脸上两眼圆睁,直直盯着她的脸,嘴唇张合却发不出丝毫声响,一个不小心拂尘竟从手中滑落,哐当作响。
玄衣闻声,鹰眼沉了几分,斜了眼身旁的內监,又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朦胧夜色中,月白衣裙更是惹眼,虽被侍卫束着却执拗着不肯低下她的头颅。嘴角扬起一丝笑,像是讥讽,眼中的寒意更是叫他心头泛霜。
他赶忙别过脸去,竟不敢与她对视。记忆若饕餮洪水,汹涌不可抑,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在畏惧什么。
石子路上甚是冰凉,顺着膝盖渐渐蔓延全身,想要站起可身子却被人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抬眸愤愤得望着那袭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玄衣,可他却并不理会,竟连正眼都不肯看自己一眼。
夜色的凉终是泼洒到了心底。以前只听说这位皇上性子冷漠,从不关心身外之事,可方才自己明明就唤出了“小苏”,却为何还是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月光笼笼不清澈,恍惚间那玄衣之上的面容有些变换,化作晏承允,带着浓浓戾气;又变作穆翊,狠辣而决绝;忽而又成了父皇的模样,亲切中总携着丝疏离。
洛遥不禁勾起嘴角,原来,这就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甘愿走上鲜血铺就的道路,也要收入囊中的九五至尊之位。
“呵,当真是个凉薄之人。”
话一出口,自己也被惊到了。抬眼环视众人,都是副骇然恐慌的情状,嘴角的笑意更盛。她好久没有这么放肆,不顾一切地去笑过了。若一朵带刺的蔷薇,狠狠扎进了玄衣心里。
“朕,再给你一次机会。”
御书房里,龙涎香飘渺一室。下头跪着个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正上头的书案后半倚着个玄服龙纹之人。
适才在外头跪着等了许久才终被他召进去。迎面见着几个内廷宫女太监,形色匆匆,手里抱着大摞书籍画卷,像是刚接到命令要将此处速速收拾干净。
有个面容较年轻的內监一个不留神撞到了同伴身上,手中的物什散落了一地。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擦伤赶忙爬过去捡拾,生怕里头的人动怒。洛遥暗暗叹了口气,跟着过去帮忙。
“洛姑娘,皇上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內监总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眼中似有嫌恶又多了几分惶惶。
洛遥斜了他一眼,将画卷交于他手中后,昂着首进了里屋。
“听禁军大统领说,刚刚在行宫别处发现两个鬼祟人影,形容甚是可疑,费了番气力后终将他们制服。”书案上头,鹰眼流转,却并不是在看她,只专注于手中的折子,“你们还有多少人?”
原以为这番话过后,下头的女子会因失去同伴的掩护而露出张皇之色,乖乖将他们的计划和盘托出。可她却笑了,连同那描芙蓉钿和那颗泪痣,一同笑了。
“三人。”
“只三人?”
鹰眼一沉,视线从折子上移开,上下打量着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她越是笑得从容,心头的无名火就越是灼热。
“没错,只三人,对付你们三万不止的人。”
笑意俞浓,似风雨后铿锵绽放的玫瑰,美丽却危险。
“为了救小苏?”
“是。”
玄衣摇晃,鹰眼转冷隐隐含着凶光。猛一站起,五爪龙纹衬上魁梧身形,强烈的压迫感瞬间袭来。咚的一声,方才还握在手上的折子已然被甩出,重重摔在洛遥面前。
洛遥抬眸正对上他凌厉的眸,除却那几道被岁月无情抛下的痕迹,眼前之人与那日业火中的晏承允别无二致。
“朕凭什么要相信一个外人,而不去相信自己的亲儿子。”
洛遥顺着他的目光,觑了眼铺展在地上的奏折。明黄的封面上,蝇头小楷苍劲有力,赫然写着“晏承允”三个字。
原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紧捏着的全蓦然松下,杏子眼也黯淡了许多,孱弱的身子兀自立在偌大的书房中,显得格格不入。
“昭宁公主,看来你和你的同伙,也不过如此。来人,带下去就地问斩。”
守在殿外的侍卫领了命,搭上洛遥的手就直往外头拽。月白衣裙似受了惊的小鹿,忽地奋力挣扎起来,杏子眼又重新染上愤怒,视线紧咬着那抹玄色不放。
“他是你的儿子,那小苏是什么?!”
皇上原本起身欲回寝殿,突然听到这么句话,怔然回头望向下方身形扭曲的女子。通天冠上珠帘晃动两三,仿佛被这就话愕住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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