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火,狠狠戳向她的太阳穴道,“你听到没有!”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成个碎嘴了!”
小包子有些恼,挥开那只贼手又是一计白眼。
瓦片下方却是别一番景象。
屋子正中置有一方暖炉,正嗡嗡晕着热气。明明还没到烧炭取暖的季节,这里倒是先焚起了火炉。里头还设有许多汝釉花囊,满满插着黄蕊金菊,花瓣上尚沾有几颗当夜的露珠,看来是新从地里摘取过来的。
正上方大理石案旁静默坐着个白衣银发的少年,眉目俊朗妖媚,玩味地观赏着一旁的花盏。而下方客座上端坐品茶的不是别人,正是晏苏。
玉指携着青瓷杯晃动两三,茶叶于其间打旋,晕出淡淡翠绿。暖阁里的温度让他有些不适应,额上已渗出密密薄汗,可身形依旧如常,低头细细品着杯中的余香。
在不知情人的眼中,此情此景不过就是富家子弟静夜赏花品茶尔尔,并无特别。恍若此时的宁静一般,也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沉默罢了。
雕花木门缓缓敞开,夜风穿堂而入,携来凉意拂上额间,扫去了屋子里盘踞已久的燥热。晏苏轻抬眼眸,却见一袭绯红伴着幽幽清香娉婷立在门口。
除却左眼处厚厚覆着的纱布,冰肌丹唇,墨发朱钗,静若牡丹吐艳,动若百合迎风,无一处不叫人倾心。只是不知为何,碎步似失了魂一般,只怔怔向前迈步,少了平日里的灵动。
罗裙晃过晏苏跟前也没有须臾停滞,径直步至玉面狐身侧站定,反倒叫他蹙了眉。今日的清欢,似乎有些不正常。
“沈姑娘昨日不甚跌倒嗑伤了左眼,在下便将她留在府上为她医治,九殿下应该不介意吧?”
玉面狐收回视线,抬手将她肩头卧着的落叶取下,眼神温柔却总带着点疏离感。沈清欢木讷地转过头回视他,目光却呆滞无神。
“先生说的哪里话,真要介意,也该是二哥介意呀,不是吗?”
晏苏置下茶杯,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微笑模样,并没有因为上方二人的暧昧举动而自乱阵脚。
笑声自玉面狐口中传来,他单手扶额,狭长的细眼里转着幽暗的光投向下方:
“九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对待这个红颜知己也是这般无情。也难为在下的爱徒能入得了您的青眼。”
“遥遥自然是,哪里都好。”
玉面狐刚想回应一句,头顶上突然传来细微声响,旋即又化为一声猫叫。修长的手指抵在下巴处,良久嘴角的笑意转深。
“先生是个聪明人,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今日我来一是为了接清欢回去,铜雀台最近生意红火,离了她还真难办。这二嘛,”晏苏起身摆弄着折扇来到大堂正中,“关于遥遥的一些事,还想请教先生一二。”
“九殿下客气了,请教不敢当,在下定如实回答。”
玉面狐整了整衣衫站起作揖,笑着对上他眼中的锐气。
更漏声声,炭火烧得正旺,滋滋往外喷火星,可屋子里的气氛却莫名阴森,怎么都无法晕暖。顶上的小猫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脚步细碎,不住扒拉瓦片。
“两年前,晋宫突发的异象想必先生定是了然于心。遥遥说她自己也记不太清楚睡着前的情景,只依稀觉着那日是见到了她师父后才昏迷不醒的。”晏苏信步走到一旁金菊开得最盛的花囊处,抬手轻捻细瓣,“先生也知道,遥遥她心宽,所以也不太计较,可我不是。”
玉面狐不急也不恼,嘴角擒着笑搀起沈清欢助她坐下:
“原是些陈年旧事,殿下要是不提,在下都快忘了。”
“先生是明白人,有些事能随随便便过去,可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掩盖的。”
府上的小婢迈着碎步俯首上前,将案上的凉茶换下,又添上几碟新做的七巧点心。开门时有凉风悄然介入,偷取了几丝炭火温后又默默离去。
“没错,是我让她睡去的。”玉面狐坐回到太师椅上,许是刚才的夜风让他着了凉,接过小厮手中的白袄披上,继续道,“还有晋宫的那些个异事,也是我一手策划的。”
上方隐约又响起了瓦片摩擦的声音,晏苏挑了挑眉,心中无奈,看来还是拦不住她,这回该如何惩罚才能让她真正长记性呀?
“在下也有一事不解,当初殿下在梦境中,是如何识破的。”
玉面狐凑到暖炉前,伸手取暖,火光将他的侧脸映衬得甚是温润好看,可眼底的疏离感到底是刻进了骨子里,怎样都抹不去。
“世间有最漂亮的谎言,却永远没有最完美的骗局。遥遥如若真的只是个普通的江湖郎中,又为何能一眼就认出当日侯府密室里那具死尸身上的衣物材质。皇家专用的丝绸,想必不会特赏给一个普通人。”
时间久了,炉子上的黑炭烧得发了白,灰烬伴着火星飞出,还未飘至玉面狐的衣衫之上,就被他挡了回去。
晏苏伸手将几朵金菊的位子错开几分,从杯中取了几滴水撒上,端详良久才心满意足地笑道:
“说起那位段侯爷,也是有趣。明明我只是误入梦中,那所遇之事应是和现实相悖,可又为何段侯爷的死,晋宫中兄弟阋墙的一幕,会和现实一致?”
“哦?那殿下可是琢磨出了什么?”
“当然。”晏苏将目光转回到白衣身上,双眼渐渐眯起,嘴角的笑意也越发阴冷,“既然与前朝淮王合谋,主导此事的不是我,那就必定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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