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易安狡猾的一笑,反问:“为什么你不自己做?”
赵兴脸上浮现出憨厚而诚实的笑容:“我已经有了长门!”
提到长门,蒲易安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赶紧跳了起来,从办公桌里取出一副海图,摊在桌上,研究着:“长门,我听说倭国正在战乱,前不久你已经派了船前去长门,我还听说因为源氏关东武士团与皇室不和,各地领主更换频繁……先前你不愿意去密州当官,是不是因为脱不开身?现在你又愿意了,难道倭国的事情有了进展。”
赵兴神色平静,他晃着酒杯回答:“我刚赶走了附近两位领主,把我的领地扩大了三倍。”
“比耽罗岛大?”
“现在没有,但以后必定如此。”
蒲易安哼哼两声:“这里面肯定破费了一番周折,我知道,后三年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你两面讨好的日子恐怕也结束了……好吧,谈谈你的那个计划。”
正午时分,赵兴才从那条船上下来,等他回到城堡里,看见章援已在侍女的搀扶下,开始在院中慢慢活动。而章惇则在半山亭中,独自一人自斟自饮,身边一群歌舞伎正在给他弹琴唱曲。
程夏迎上来向他汇报:“揭太守回话说:离人怎的如此不晓事,章子厚在,我能去吗?别说赏花了,就是分钱,我也不去。”
赵兴点点头:“既然如此,就给他们每人送上一份礼物,说我回来了,以后再另行拜访。”
接下来,赵兴过了几天赏花饮酒的宋士子生活,等几艘船都卸完货,货物也装进了库房,密州张用那里的消息也返回了——他满口答应了赵兴的要求,现在每日里与源业平出双入对的,很是亲密。
赵兴回家的第六天,经过日夜不停的卸载,三艘大船已卸完半船货,货物入库工作还要持续几天,但钱塘大潮也即将涌来了,这几天严密监视水位变化的人已经报告,水位超过警戒线。
“该走了”,赵兴依依不舍的对妻妾说:“说起来,我整日奔波在外,都没陪你们好好过过,嗯,等……”
“我们这次不随你走了”,不等程阿珠表态,陈伊伊抢先说:“我这里忙的脚不点地,怎样也要整理好货物才能离开……再说,家里也要有个人主持不是吗?所以阿珠姊也离不开。等你安定下来,我们再过去。好在密州离这并不远。”
程阿珠先是安慰了伊伊,而后柔声回答赵兴:“官人休得如此说,你为这个家操劳,妾身感激不尽,您受累了,恨妾身无才,也帮不上忙……官人只管去,家里妾身给你看好。”
陈伊伊马上快嘴回答:“哼哼,那廖小小昨日到了运河口,你都没让她进家来——不是想带到任上去吧,嘿嘿,别假惺惺了。”
“我带章援同走”,赵兴跳过陈伊伊的问题,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从海路走要省不少路,等到了密州,我再派人送他前往京城。”
章惇闻讯赶来,听到这安排也很赞同:“援儿明年要科考,早点入京也好早早备考,如此,就辛苦离人了。我家在苏州,离这儿不远,你家中若有什么事,尽管向老夫开口。”
这一天恰好是樱花落尽的时刻,海上的风越来越大,蒲易安与赵兴在码头上办完交接,恭送赵兴出发。
这年头通讯不畅,人不可能进行遥控指挥,所以赵兴走后,蒲易安将具体负责码头的运营与建设。赵兴向他介绍了留下来的管事人员,蒲易安回答:“不错,我很满意。船舱里的东西都留给你了,你这里归我。我儿子明年将从阿拉伯赶来,主持我在泉州的事务,我去全力主持你说的计划,期待我们能合作把这件事做好。”
船员们开始上船。最后赶到的是廖小小,她浑身裹在披风里,被一班胡姬半拖半拽拉上甲板,这些胡姬就是赵兴留在京城的那群人,等她们登船后,两艘船相继收起跳板,起帆出港。不一会儿,船驶出了钱塘江口。
船离开码头时,赵兴正在舱底忙碌,因为这次走得急,船舱内的货物只卸了一半,许多货物的绑扎绳已经解开。临出海时,匆忙固定,赵兴需要好好检查一番。
等他检查完所有的货物,回到甲板上时,听到廖小小的哭闹声:“我不走,我不坐船,我要见赵大人,离人,你在哪里?我不出海!”
廖小小喊得有点声嘶力竭。她被人莫名其妙的接来,在运河口待了两天,然后被莫名其妙的接到海船上……这种事也常有,多是家里的妒妻知道了丈夫偷情,瞒着丈夫将那位女子送上海船,贩卖到海外为奴。廖小小听多了这种传奇故事,以为自己正处在那种境地,所以又哭又叫。
她在哭闹,那几名胡姬则冷眼旁观,因为去接她们的人是拿着赵兴的信物去的,按规矩,哪怕赵兴把她们转送他人,那也是符合阿拉伯规则。
赵兴回到蒲易安那座舱室,吩咐程夏去甲板上请廖小小过来。自己则展开蒲易安留下的海图,仔细研究着航线。
这几年,随着赵兴他们在海上不断的扩展,这张海图上许多地方逐渐的完善起来,然而要想完善到现代海图的那种情形,还需要花数百年的努力。因为中国海岸线沿线小岛不下十万个,即使一个星期探测清楚一个小岛的水文状况,所花的时间也是用百年来计算的。
这张海图目前大多数人看不懂,因为要读懂这张海图需要三角函数的知识,而赵兴所经营航路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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