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德一路追了上来,拉着王平安的袖子,非要请他吃饭不可。
王平安笑道:“不是刚吃过吗,怎么又请?”
慧德陪着笑脸道:“早餐吃过了,可不是还没吃午餐呢嘛,小神医多留一会儿,等中午时分,贫僧让厨房仔细整治出桌好菜来,再让贫僧尽尽地主之宜!”
王平安回头看向母亲,杨氏得意洋洋,儿子当真给她长脸,前时儿子辨证赢了成济生,那是在家里,自家人说出去,别人多多少少的认为是在吹牛,可今天却是不同,儿子可是当着宝塔寺主持的面,治好了长安来的和尚,这回她再和亲朋好友说起此事,不会再有人不信了吧!
杨氏点头道:“既然主持这般热诚,那咱们便再叨扰一顿吧!”
王平安嘿嘿一笑,道:“既然主持这般热诚,要不干脆派个人去咱们家,把我爹也请来吧,反正请三个也是请,请四个也是请!”
慧德看出他在开玩笑,笑道:“正是正是,贫僧这便派人去施主家里,请王老爷也来,大家一起吃喝,倒也热闹。”
几人说说笑笑,离了塔林,又回到前殿。此时的大殿上已有不少香客来到,人来人往,殿内香烟缭绕,说话声此起彼伏。
王平安和杨氏说说笑笑,想出寺去看看风景,路过大殿之时,忽见殿内站着一名锦衣大汉,面对着佛像大声说着什么,说的是番邦语言,但看表情,却不象是拜佛,更不是向佛祖祈求什么,而是在咒骂!
大殿里的其它香客都对他怒目而视,有的香客听得懂番邦语言,甚至想撸起袖子,上前对他进行痛殴!
慧德叹气道:“这个胡商又来了,这几日他天天来闹,当真是不得消停。”
杨氏奇道:“这是为何,这胡人怎生如此无礼,竟敢在佛祖面前大呼小叫?你是主持,怎么不去管管!”
慧德脸一红,道:“这个胡商得了种怪病,已经得了十来年了,看了无数的医生,但都治不好,去年他来鄙寺许愿,还捐了一万贯的香油钱……”
王平安惊讶地道:“一万贯!”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儿,他本以为一千贯就是大手笔了,可没想到有人为了许愿,竟能提前捐出一万贯。看来自己家虽然是个大财主,可和胡商巨贾比起来,财力还是差得极远。
慧德道:“是啊,本来答应如能病好,他再捐三万贯,可一年过去了,病去没有半点好转,是以他便要我退他的香油钱,可那些钱贫僧都用来修补庙宇了,一时半会的还不上啊!”
杨氏气道:“岂有此理,礼佛的款项哪有往回要的道理。你看他的样子,一副疯子的表情,侍佛心意不诚,佛祖怎会保祐与他!”
慧德忙道:“谁说不是呢。”眼睛却瞟向王平安。
王平安一皱眉头,心说:“看我干嘛,想我出手为你寺里解决这个麻烦?大家头回见面,你求我的次数未免太多了吧!”
杨氏最看不上不敬佛祖之人,竟出乎意料的没让王平安去给看病,一拉儿子,向寺外走去,眼不见为净,有这功夫还不如去看看风景呢!
突然,那在殿上咆哮的胡人大汉啊地叫了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砰地一声大响,吓得香客们远远躲开,谁也不去扶他。
慧德一拍光头,叫道:“坏了坏了,小麻烦到底变成大麻烦了!”快步进殿,扶起那胡人大汉,揉前胸拍后背,心中暗暗叫苦,番子就是番子,寻死也不找个好地方,非要到我的寺里来,这不是给我惹麻烦嘛!
见胡人大汉不醒,他更是着急,叫道:“王小施主,小神医,你快过来看看吧!”
王平安无法,只好走进殿来,俯下身子察看胡人大汉,见这大汉三十来岁,棕色卷发,棕色胡子,有点欧洲人的模样。他拍了拍胡人大汉的脸颊,道:“没事儿,是气上冲顶,背过气去了,拿碗凉水浇他脑袋上就好。”
慧德只是一时着急,并非不懂如何救治,听王平安一提醒,忙命小和尚取来瓢凉水,喷到了胡人大汉的脸上!
胡人大汉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看到慧德的光头,顿时从地上蹦起来,忽地打了个嗝,叫道:“你这贼秃,竟然躲着不肯见我……呃,快……呃,快……呃,快快还我……呃呃……”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打嗝,话没说完,打嗝却打得满脸通红,说不下去了。
慧德退后两步,躲开胡人大汉的唾沫星子,道:“阿依丁施主,你何必来鄙寺大闹,就算佛祖没有保祐你,可礼佛的香油钱也不能往回要啊,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周围的香客纷纷指责这名叫阿依丁的胡人,都说他心不诚,所以佛祖才不保祐他,他还有脸来要香油钱,真真不知羞耻,胡人不懂礼数,可见一斑!
阿依丁心中愤怒,本想大声辩驳,可是他的嗝却打个不停,越是着急,打得越严重,以至于竟无法说话!
杨氏在后面看得心烦,道:“儿啊,这人好生无礼,不就是打嗝的毛病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快快给他治好,然后让他滚蛋吧!”
王平安叹口气,这老娘可真会给自己找活儿干,不干还不行!他走上前,道:“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一边说着,一边去拉阿依丁的手腕,想给他把把脉。
阿依丁此时神情正是最激动的时候,忽见有人伸手过来,还以为是要打他的,急得一甩手,叫道:“你要干什么……呃……”一个猛嗝打上来,双眼忽然翻白,又直挺挺地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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