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穆幽辞变了,他的一颗心再不复往日的单纯稚嫩,不过眨眼时间,仿若历经了沧海桑田。他设计了他的父亲,和那个每天都要喝他血的蚂蝗女人,但是并没有报复的快感。更多的时候,他喜欢一个人到魔域和天界的交界处走走,隔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屏障,他望不见那个传说中仙乐飘飘,百花常开的地方。
她就住在那里把吧?怪不得她的身上有那么多他读不懂的地方。
走累的时候,他就坐下来,手指间摩挲着那枚通体雪白的玉佩。这是天界的东西,还带着天界特有的祥云纹路。这是他在她离开时自她腰间拽出的,也是她留给他唯一的念想。
一个人的心究竟可以无情到什么程度,才能将另一个人生命里唯一的阳光全部带走。
“阿水,你们天界的人都是这样无情的吗?”
他喃喃自语。
那一天,他遇见了青雀,一只来自妖界的“山雀精”。
她因为法力快要消耗殆尽,现出了原形,灰扑扑的身体,只有尾巴的末端有一点点泛青。
他迟疑地拾起她。
青雀和山雀的分别一般人不知,他却不能不知,因为他的外祖母就是一只即将化凤的青雀,却偏偏恋上了凡人男子。
小的时候,他母亲最爱给他讲的就是外祖母和凡人外祖父的故事。
他讶异地捧起那只小小的雀儿,凑近了看。
“你本该有多强大,你知道吗?”
那一刻,他觉得她像极了自己。
明明可以那么强大的,却为何成了最卑微弱小的存在?老天,何其不公!
从此,他和她相依为命,斩断荆棘。
也是因为她,他才知道,自己心底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既不是小魔又不是天族仙子,她原来是三界交汇处那个禁地——圣水寒潭的物妖。
当天族和妖族的联姻请柬送到他手里时,他立在魔江边远眺。
青雀立在他身边。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半晌,他开口问她。
她知道他问的是阿水,不是冰。不过,都一样,他们兄妹都一样。
青雀冷笑。
“她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就算有最温暖的笑容,就算有最让人迷恋的容颜,那又如何?
穆幽辞没有回应,他望着滔滔江水出神。
“没有心呵,那本王就送她一颗好了……”
妖界混战了三百年,居然就忽然蹦出了一个王。
蛇族和狐族都觉得匪夷所思,等到拿到了天族的请柬才醍醐灌顶。
天帝那只老狐狸,居然把爪牙派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了。什么圣水寒潭的物妖,什么万年孕化的大能,什么水妖石头妖的,不过都是噱头。真正的杀手锏是,人家是天帝的女婿,换句话说,整个天族都是他的后盾,谁还敢反对?反对那个冰,就是反对天族!
狐族的一个最古老的分支山火红狐在三百年前的差点被天族灭族,他们如今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蛇族也是一样。既然妖界最强大的两边实力都不敢反对,那么这个妖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原来的妖王宫在战火的波及下,残坏了不少,如何又因为三百年的荒芜,修葺需要费一些功夫。天帝不惜将天族的能工巧匠派下来许多,没日没夜地帮助冰修缮皇宫。与此同时,圣水寒潭的妖怪们跟随者冰走出了寒潭域,在妖族招兵买马,重整妖界皇族雄风。
转眼间,三个多月过去,冰和蝶灵的天妖联姻就在两日后。
如今的冰,已经当了三个月的妖王,在修葺一新的皇宫里悠然地散着步。陆陆续续,四面八方来道贺的宾客已经进门。有远道而来的,也有妖族本地的,有来一探究竟一试深浅的,也有来观望看热闹的,更有观察风向准备站队的,总之各怀心思。
冰对此,都是温和一笑。来的不管是天人还是妖族,送的贺礼也不管是什么,他都一律交给身边的倾城。
“倾城,好生招待贵客。”
一直身穿红衣的男子为了回避新婚之色,只穿了一件褐色长衫,他毕恭毕敬地跟在主人身后,迎来送往,面上永远挂着无懈可击的恭敬和谦卑。
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为了换取一个再见阿水的机会,他一直委曲求全,对冰尽心尽力地侍奉。可是,随着时间一日又一日的流失,冰一直没有让阿水再回来过,他的一颗心犹如被人放在火上炙烤,分外煎熬。
他的焦急和担忧,冰自然知道。他看着他,平静柔顺的外表下,心湖里早已经翻江倒海。
他只微微笑。
“乖倾城,不要耍任何花招,你知道的,我比她还没有心。”
倾城不语,头低得更深。
他的一颗心已经被思念和愤怒占满,一双眼眸微微泛红,已然是在极力克制。
再抬头时,从春花灿漫里遥遥走过一位故人。
她艳丽的衣裙和绚烂之极的妆容下,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还记得那个夜晚,她素面朝天,扬起尖巧的下巴,泪眼朦胧地跪坐在他的病榻边。
她说,求求你,倾城,不要赶我走。
他也舍不得她,毕竟从他化形的那一天,她就陪在他身边。
可是,他的爱情已经这般绝望了,没有道理再拖一个人下水。这场注定无望、注定绝望的爱里,他不忍心再荼毒任何人,真的不忍心了。
如今,她回来了。身后跟着带着贺礼的魔界将士,大家众星捧月地跟随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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