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明玉是被老白家的媚娘抬回去的。孟瑾瑜住在隔壁,听到动静忙打开了门,见明玉早就醉得不省人事,瘫倒在了媚娘身上。
孟瑾瑜将她接了过来,媚娘说:“昨儿晚上他们三个聊得兴起,不由都喝多了,我等了大半宿还没见人回来,便到铺子里瞧了瞧,没想到他们三个都醉倒在了桌上,我这才把小九兄弟给送回来了。”
孟瑾瑜道了声谢,便带着明玉进屋了。
说什么千杯不醉,现在可再夸不了这个口了,孟瑾瑜将她扶进去放到床上躺下,见她两颊酡红,满身酒气,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孟瑾瑜绞了一把湿帕子,过来给明玉擦了擦脸,凉凉的帕子贴在脸上,明玉拿手胡乱撩了撩,然后便抓住了孟瑾瑜的手。
“瑾瑜师傅……”明玉在醉梦中喃喃低唤了一声,也不知她是梦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笑了两声,又将脸贴上了孟瑾瑜的手背。
孟瑾瑜宠溺地看着她,伸手替她拂了拂有些散乱的发丝,说:“小玉,我在。”
明玉睡得正酣,孟瑾瑜替她掖了掖被子,让她好好睡上一觉,迟些赶路也不迟。明玉翻了个身,孟瑾瑜正打算起身出去,隐隐约约似乎听到睡梦中的明玉又喊了一声。
“云彻大哥……”
明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揉揉眼睛,一骨碌爬起来,孟瑾瑜已经端了一碗白粥进来了。
“瑾瑜师傅,我……我是不是喝醉了?”明玉摸摸脸,有些不好意思。
“你还算好,我听他们说小吉和老白两个到现在还没醒呢。这一晚上,都只喝酒了,我差人熬了些白粥,快喝些吧。”
孟瑾瑜坐到床边,要喂明玉。明玉愣了愣,说:“我……我自己来吧。”
“我看不见的时候,你也是每日这样照顾我。今日就让我来照顾你一次吧。”孟瑾瑜不容明玉拒绝。
白粥虽淡而无味,可明玉吃在心里却是甜丝丝的,真希望这碗粥永远也喂不完,真希望这样的时光悠长绵远,能一直一直就这样宁静下去。
一直等到午后,孟瑾瑜一行人才算上路了。小吉和老白仍在睡着没有醒,明玉便也没让人去叫醒他们,只是对他们俩的媳妇儿说,老白和小吉都是粗人,有时候脾气难免急躁些,让她们多担待着些。媚娘和小吉娘子点点头,又问她这一走,以后到哪里去找明玉。
明玉看看身边的孟瑾瑜,回道:“找我难,找孟大人容易,以后老白和小吉要是有事要找我,只要找到孟大人就行了。”
马车上,孟瑾瑜搂着明玉,问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明玉笑而不答,孟瑾瑜的头抵着明玉,在她耳边轻声问:“你是不打算走了,对吗?”
他在哪里,她便也在哪里。这话早先她说过,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她离开京城来西江的时候是说过只要找到孟瑾瑜她便会回去的,可是现在,找到了人,孟瑾瑜的眼睛也快要痊愈了,她却舍不得回京。她只想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他,陪他说说话也好。
“我可以再留一段日子吗?”明玉看着孟瑾瑜,“你一个人在外,也需要个人照顾,我……我……”
有时候还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呢。
孟瑾瑜在她额上轻轻问了一下,她的心意他明白。
“明侯怕是会担心你,等回了西江,你先给他去封信,等到西江的事务都稳定些,我再差人送你回去。”
相思两地,对两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只是两人既未成亲,孟瑾瑜也不敢将她长留在身边,只希望尽快将西江治理好,能早些调回京城。
孟瑾瑜回西江的消息一传出,这天上午,西江的巡抚衙门口前的大道上便都站满了老百姓,夹道欢迎孟瑾瑜。
明玉坐在车里边,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人山人海,这些百姓有的喊着:“孟大人回来了!”有的说:“孟大人,谢谢你派人给我们修屋子,才让我们有地方住啊!”
明玉不由想起几年前在云水镇看到百姓夹道欢送白羽军孟将军出征的情形来,那个时候也是人潮如流,百姓们追送着孟良栋将军,交口称颂。
而现在孟瑾瑜虽没有带兵打战,可却在这次洪灾中,让西江的百姓都知道这个孟大人是实实在在为他们办事的。
回到西江,孟瑾瑜先要处理他不在的这段日子积累下来的公文。他在西江没有置府邸,在衙门府后边有一座“岚苑”是原先那位巡抚在这里的别院,现在他已卸任,孟瑾瑜便搬了进去,平日到衙门也算方便。
岚苑虽不大,但胜在小巧别致,里面草木幽深,环境雅致。有两间卧室,一间琴房和一间书房,还有小厨房和一个小天井。明玉倒是挺喜欢这样小巧的地方,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碧苑。于是她便挑了一间挨在孟瑾瑜书房旁的屋子住。
孟瑾瑜回来后,需要处理不少文书,书房的案牍上都快要堆满了。明玉说孟瑾瑜的眼睛才刚复原,还是需要多休息,这样看法,太伤眼睛了。于是,到了晚上,明玉便陪孟瑾瑜一起呆在书房里,她负责念这些文书给孟瑾瑜听,而孟瑾瑜则一边听,一边低头沉思,随后再做批复。
明玉读着这些东西也觉得一省巡抚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杂七杂八事务甚是繁琐,尤其是洪灾刚过,重建事务又多又细,既要担心那些被冲毁了房屋的百姓住哪里,又要担心他们的粮食从哪里来。家园重建,之后这些百姓的生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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