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铭也来过,见程安安哭得太惨,还劝她:“节哀。”
程安安太过自责,泪水哗啦啦地流,一天下来,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秦锋年纪大了,又守了两天两夜没合眼,精神状态很差。这天晚上,卫兵在医生的指示下,在他喝的水里加了安眠药,总算把老爷子送到了床上。
他们一走,白艳红就拉着秦伟离开,临走之前,还警告秦瑞:“好好跪着,不许起来!”他们刚刚回到秦家,根基不稳,面子功夫必须做足。
设灵堂的地方,是不能关门的,正是秋末冬初,冷风嗖嗖地往里面灌。先前人多,还不觉得怕,此时大人走空了,外面是一片漆黑,阴风怒号如同鬼泣,吹动白幡,带得灵堂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在他们身边,就是三口棺材。秦瑞吓得瑟瑟发抖,再加上跪得久了,双膝痛的几乎失去知觉。他开口,带了哭腔:“师父,我害怕……”
程安安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不要怕,躺在这里的是你大伯,他不会伤害你的。”
先前在白艳红的恐吓之下,秦瑞什么情绪都不敢流露,她吩咐什么,就跟着做什么。此时只剩下他和程安安两人,他一下子打开话匣子。
“到底凭什么?昨晚忽然把我们接来,不许我去上课。为什么让我跪在这里?我的膝盖好痛!他们说那是我大伯,我哪儿来的大伯?我妈叫我叫那个人爷爷,可我爸早就说过,我没爷爷啊。”
程安安也不知道秦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宽慰他:“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要记住,秦宏是你大伯,你爸爸的亲生哥哥。你爸和秦伯伯都是秦爷爷的儿子,你是秦爷爷的亲孙子。”
秦瑞只是摇头:“我没有爷爷……”
“秦瑞!千万别让秦爷爷听到你说这种话,他已经够难过的了。”
“好吧,师父,我听你的。”见程安安生气,秦瑞怯怯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爷爷和我爷爷是老战友……”程安安将她和秦锋的相识娓娓道来。
别墅二楼,秦伟的房间里,白艳红看着白事礼单,脸上的喜色差点就按耐不住了,心道:“出手真是大方啊,不愧是燕京城的大人物。”
秦伟坐在床上,表情沮丧,白艳红见状劝道:“老公,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
“艳红,当年的事你也清楚。他都和我断绝父子关系了,如果不是大哥出事,我死也不会回来的。”
白艳红却觉得,大伯一家死的真好。如果不是大伯死了,恐怕要等到老爷子过世,他们才有机会重回秦家。她帮他捏着肩膀,声音柔软:“我宁愿没有遇到过你,也不想让你和你的父亲,因为我而起争执。如今秦家群狼环饲,你身为秦家子孙,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我爸太固执了,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到你的好呢?你还替他说话!”秦伟控诉,“恋爱是我的自|由,就算他是我爸,也不能指手画脚!”
“老公,你别再和公公置气了。他也不容易,大伯走了,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如今,公公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就对他服个软吧。他一大把年纪,万一气出病来怎么办?”
“你替他着想,他怎么不替我们想想?”
如此看来,这对夫妻还是挺般配的。女的贪婪,觊觎秦家家产,因为大伯一家死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男的自私,在亲哥哥的葬礼上,满心只想着自己所谓的恋爱自由。
停灵满七天后,秦宏下葬。由于秦锋情绪不稳定,程安安没急着回去,留在秦家陪他。一大早上,秦锋父子就吵得鸡犬不宁。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你比你哥差远了!”
“我能和他比吗?他做了多久,我才做了多久?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如果不是郭明求我,说秦家成了烂摊子,我才不会回秦家,我是想帮你!”
“逆子!”秦锋举起拐杖,就向秦伟砸去,“要不是你看上外面的狐狸精,辜负了万家的姑娘,这些事情,你早就接手十几年了!”
秦伟梗起脖子:“你打,照着这儿打!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和万娴结婚了又怎么样?没有爱情的婚姻,只是一潭死水。如果不是遇到艳红,我现在还在那个坟墓里。”
听到他的话,程安安心中冷笑,能把出轨说得这么文艺,不愧是大学教授啊。
秦伟上楼,收拾好东西,蹬蹬蹬地下来,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拽着秦瑞,“大哥的丧事处理完了,你也用不到我了。你看我不顺眼,我现在就走。”
父子俩不欢而散,秦锋对程安安无奈地说:“让你看笑话了。”他吩咐家里的保姆:“准备早饭吧。”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局面,程安安不知道从何劝起,只能多给秦锋夹菜:“秦爷爷,您吃这个。”
饭才吃到一半,白艳红就带着秦瑞回来了,向秦锋赔罪:“爸,您别和秦伟一般见识,他只是在气头上……”
秦锋手里的碗直接砸了出去,擦着白艳红的脸摔到墙角,碎了一地。白艳红吓了一跳,只听他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如果不是你这个搅家精,我儿子会变成这样?”
他起身太急了,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程安安将将扶住他,没有让他倒在地上,对呆愣的众人喝道:“快叫救护车啊!”
☆、婚约
秦锋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情绪太激动,引起血压升高,脑部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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