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琇蕊见他仍是傻呆呆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住了他手臂上一处软肉,稍用些力一拧……只听‘嘶’的一下倒抽气声,纪淮彻底回过神来。
他揉着被拧得有些痛的手臂,无奈地瞪了柳琇蕊一眼,这坏丫头,下手可真不留情!
柳琇蕊抿着嘴得意地笑,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看得纪淮心痒痒,恨不得伸手去戳上一戳,将它们戳得再深些,也好过总这般浅浅地时隐时现的勾引人。
“书呆子,傻不拉叽的,小心被人卖了去!”柳琇蕊取笑道。
纪淮失笑,拂了拂衣袍,冲她作了个揖,“多谢阿蕊妹妹关心,小生惶恐!”
柳琇蕊见他瞬间又回复了往日装模作样的斯文样,忍不住啐了他一口,“臭书呆,就没有正经的时候!”
纪淮浅笑声轻扬,清亮温和的眸光紧紧锁着她,只觉得这般望着她,这连日来被柳敬南打击得就要溃不成军的勇气又慢慢凝聚起来了。
柳琇蕊被他望得脸颊泛红、心跳失序,一下将来寻他的目的忘得干干净净了,只是结结巴巴地道,“做、做什么这、这般看、着人家?看、看得人、人心里发毛!”
纪淮被她堵得心口一窒,暗暗叹了一声,果然是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
他展开折扇摇了摇,含笑道,“不做什么,就是觉得多日不见,阿蕊妹妹倒越发像个大家闺秀了!”
柳琇蕊只觉一阵热浪急速往脸上冲来,原就泛着红晕的脸刹时便红艳如天边晚霞,舌头亦开始打结,只她却仍是强撑着,虚张声势地道,“要、要、要你讲!”
纪淮忍俊不禁,尤其在望着对方越来越红的脸蛋,忍不住便开始思索,这丫头莫非受不得别人夸赞?
他清咳一声,将折扇收回,正色道,“阿蕊妹妹虽自幼长于乡间,可德容言工却不输于人,折茎聊可佩,入室自成芳……”
柳琇蕊脸颊似是蓦地烧了起来,又仿似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她的脸上。她强撑了一会,终是忍不住双手捂脸,试图用手上的温度将脸上的热度压下去,又哪看得到纪淮正乐得不可开交的模样。
纪淮见她果如自己所想那般,受不得别人当面夸赞,更是羞得直接捂脸不敢看人,不禁掩嘴闷笑出声。
柳琇蕊好不容易才觉脸上热度稍褪,急剧乱跳的心也渐渐缓了下来,这才松开了捂脸的手。
当她看到纪淮笑得飙泪的模样时,顿时便明白自己又被对方戏弄了,她恨恨地朝着纪淮腿上飞起一脚,气恼道,“坏胚子,就不曾有过好心眼!”
说罢,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气哼哼地离去了。
纪淮揉了揉有点疼的小腿,脸上笑意盈盈,笑叹一声,自言自语地道,“这丫头,就是太暴力了,这点不好,日后也得改!”
当今皇后的那一番话仿如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在威国公府内激起一阵波浪。
柳敬南暗暗心焦,皇后此言分明是让自家将女儿送去参选,将来或为后妃,或配于宗室。此等荣誉对别人家来说或许是求之不得,可对自家来说却甚为不妙。先不说这当中是否蕴含着皇上的恩宠,单就女儿那个单纯率直的性子,实不适合后宫争斗,便是大宅院内的是是非非,恐怕她也未必应付得过来。
“若是皇上有意帮扶柳家,将阿蕊或册封为妃,或许于宗室,这未必不是一种方式。柳家阔别京城二十余年,虽一门双爵听起来甚为动听,可内里到底不如当年祖父在世之时,皇上这些年来大力扶植年轻一代,如若他看中了耀海兄弟几个,想着通过亲事替他们增添几分助力……”柳敬西斟酌了一下,这才缓缓地道。
“三哥此言亦有一定的道理,但男子的前程又怎能用女子的一生去交换。阿蕊那等性子,确实不适合高门大户的各式争斗,不说二哥二嫂,便是耀河耀海兄弟两人,亦不会同意用亲妹子的终身幸福来巩固前程的。”柳敬北放下手中茶碗,沉吟片刻才道。
“唯今之计,还是待耀海从宫中回来,细细打探一番皇上的真正用意才作决定吧!况且,会试在即,选秀的日子还要再后些,如今忧心为时尚早,万不可自乱阵脚。”柳敬东沉声道。
柳敬西兄弟几人点了点头,确是这样,如今朝中上下正忙着五日之后的会试,选秀这些暂无暇顾及,仍可从长计议。
柳敬南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但内心其实倒是有些悔意的,后悔不早日将女儿的亲事订下来,更后悔不应该试探纪淮这般久,若是早就表明了未来女婿人选,今上是个圣明天子,加上又看重儿子,想来便不会再有如今这般麻烦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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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侯府后花园凉亭内,柳敬北含笑品茗,欣赏着坐在他对面的纪淮时青时白的脸色。方才他便将皇后娘娘传召侄女时所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对纪淮说了,纪淮听后便是如今这般反应。
他笑吟吟地再将空了的茶碗倒满,小小地抿了一口,心中暗叹,果不愧是御赐的好茶!
纪淮心中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再也坐不定了,瞧中的未来媳妇就要被人抢走了,他若是再有心思陪着柳敬北喝茶才有鬼。
他顺手端起茶碗,仰头一饮而尽,看得柳敬北暗暗可惜,真是牛嚼牡丹!哪有这般品茶的,只怕他连喝的是茶是水都分不清了。
“柳四叔,纪淮先回房了,你慢用!”纪淮胡乱地朝他行了个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晚,他左思右想,只觉得再如前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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