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行进。
大驾缓缓停下了。
拓拔叡整好装束,离开前去和冯凭说话。冯凭虚弱在床,握着他的手恋恋不舍,眼中全是不安和担忧:“皇上要去哪?皇上要去打仗吗?这种事何必要皇上亲自去呢,遇到危险怎么办。”
拓拔叡哄道:“朕不会有事的,你好好躺着就是,等这一仗打完咱们就回京了。”
冯凭说:“我看不着皇上……我心里就害怕。”
拓拔叡说:“放心吧,有这么多人保护,朕不会有事的。”
冯凭攥着他不放。拓拔叡解开她紧捏自己的五指,将那只手小心放回被中,又拿被子给她掖好,低头吻了一下她的脸庞,转身出了大驾。
车外的空地已经被火光照亮,将士们整齐罗列着。拓拔叡一露面,一干谋臣将领就都迎了上来,拓拔叡沿着火把照亮的光明的通道前行。俊美的脸庞白里透红,他双眸灿亮,眉毛和头发被染成金黄的颜色,嘴唇在火光中格外鲜红,像只五彩的锦鸡一样鲜艳又愤怒。他昂首,大步流星随走随说:“敌人现在在哪个方向?有多少人?”
“西北,东北两个方向,人数有几千人。”
“几千?”
“好像不止。”
“到底是多少?”
“总共有一万多……”
刚走了十几步,有士兵飞快地冲上来报:“敌人在西北方向已经冲开了口子,朝咱们的中军突破来了。”
拓拔叡闻言大怒了。
他一气怒,那嘴里不干不净就控制不住了,骂了一句下流脏话:“操他的娘,两翼是干什么吃的?谁在负责?任务做侧翼防护,竟然让敌人突破到中军来!援兵呢?后方怎么还没到!”
众臣不敢言语,只匆匆跟在皇帝后面。拓拔叡翻身上了马,在一队亲军的随从下迅速向外围行去。
第109章逃脱
争吵是从饭桌上开始的。
面汤凝固成了块,熟羊肉上起了一层腻腻的白油,筷子却始终静放着。冯琅在不厌其烦地对目莲进行劝说。他是真的不厌其烦。从早上开始,一遍一遍……劝说,表白,恳求,道歉,许诺……好话说尽了,口水说干了。叱目莲说你心里从来没我,我又何必顾念你,冯琅说我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你,你不知道我对你是怎样日思夜想,夜夜不忘。叱目莲说你娶了别的女人,有脸说这个话吗?冯琅说我跟她没有真的感情我心中爱的只是你。叱目莲将信将疑地问说:“为什么?她长得丑?”冯琅感觉嗓子焦躁的冒烟。他不忍心说自己的爱妻丑,就只好强忍着烦燥说:“一般吧。”叱目莲听了感觉不舒服,怀疑他其实本意是很美,就说:“不丑你为什么不喜欢?”冯琅口中已经要喷出火来了,他脸色发灰,嘴唇干的起皮,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还强撑着说:“她怎么可能跟你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就算再美的女人,她们也不是你。没有爱情,离得再近也是陌生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他越是表现的这样急切,甜言蜜语,叱目莲越是憎恨他。
她知道他的目的,他只是想走罢了。
她晓得这个男人自私无情。原来他还会克制掩饰,现在他着急了,克制也不克制,掩饰也不掩饰了,这样堂而皇之,将她当傻子一样的哄弄欺骗。
她厌恶坏了,冷漠地说:“既然你这么爱我,那你还回去做什么,留下来陪我过一辈子吧。”
冯琅因为已经向她倾诉过一千遍我虽然爱你但是我不得不离开你因为我家在平城。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了,焦急,疲倦,怨怒的情绪积压在心中,他终于是变了脸。
争吵就这样爆发了。他们翻起了陈年旧帐,开始激烈争执,声音一个比一个高,语气一个比一个冷漠,嘴脸一个比一个可恶,好像是累世的仇敌。心情突然变得极度焦躁,愤怒腾腾地升起来了,感情忽然间消失殆尽,有一瞬间,冯琅甚至感觉自己已经动了杀心。
他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住了。
作为一位皇族遗脉,贵公子出身的他,自幼在权力富贵场中经历。起落沉沦四十余载,他做过刺史大将军,也做过亡命之徒。杀过人,也被人杀过。害过人,也被人害过。被人巴结逢迎,也对有权有势者阿谀奉承,媚笑讨好。不管表面上多么庸弱,性情如何温和,他知道自己并非仁慈良善之辈。和那些红尘名利场中的所有人一样,他算不得大奸大恶,也绝同纯洁无暇不相干。
他绝不认为自己是无情到会对自己的妻子起杀心的人。因为,他毕竟算不得大奸大恶。他知道自己是太焦躁了,被禁锢的感觉让他焦躁到想要杀人。
早饭后,叱目莲出去了,同时让一名女奴抱来婴儿,命令冯琅带婴儿。冯琅一肚子燥火,看到那肉疙瘩就烦,一甩袖子,生气说:“拿走!”被女奴金刚怒目的一瞪,叽里咕噜骂了一通。
冯琅迫于女奴淫威,忍着烦躁抱着婴儿哄弄。这是自己的孙子吗?他对这婴儿已经没有任何亲情。婴儿哭个不止,冯琅要崩溃了,求女奴将其带去喂食。女奴出去了一趟,却用个小碗端了一碗羊奶过来,指着冯琅,让他给婴儿喂。
冯琅怒火冲天:“你不是看孩子的吗?奶娘呢?谁要理这东西!”
女奴金刚怒目又一瞪,冯琅再次迫于其淫威,只得给婴儿喂奶。婴儿哭闹不止,一边吃一边吐,不时地打落碗和调羹,冯琅气的想抽它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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