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攸跟林茶对视半晌,期间他思索了百十种给林茶解释何为‘东西二海’,自己又为何非去那里不可。
不过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
谈攸本就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这辈子说的最多的也就是些欺负乐承瑚的损言损语。
林茶不是乐承瑚,他说不出来那些话。
林茶年岁小,致使谈攸一直都觉得他还是五岁时的模样,凶不得也逼不得。
谈攸道:“我当初入门的时候本不是道修,而是魔修。”
林茶一愣。
谈攸抬手摸了摸林茶的脑袋,继续道:“你师祖那会儿跑去二海作死,最后打不过人家,就把我给挟持了,不过我也不值什么钱,最后你师祖没法子,只能养着。”
谈攸一笑:“你师祖就这么养了我,不过我本来自东西二海,那边还有些帐没算清,既然消息都带来了,不去也不成样子。”
“师父原来是魔修……。”
林茶仿佛根本没听见他后面说的这些话,傻呆呆的呢喃着,谈攸失笑,抬手敲他:“想什么呢?初时修炼用的是魔修心法,后来你师祖强行给我换了,否则魔修哪有什么散魂。”
林茶捂住脑袋揉了揉,将那被裹乱成一团的脑袋揉出些许条理,却又被自己说服了。
管它东西二海有什么呢,师父既然有执念,自己也拦不住,倒不如跟紧了师父,不过大概会成拖油瓶吧?
于是小小的拖油瓶跟着谈攸回了山上,经过这日这么一闹,冥谷也不用去泡了,谈攸有伤要去调养,林茶就这么被扔给了乐承瑚。
好在林茶早已习惯了自家这个不靠谱的师祖,决定在师父疗伤的时候自己也开始认认真真的进行入门的修炼了。
不过他在谈攸给他定下的日程上多加了一套心法和炼气的修炼,他也不知道到底炼到什么程度才是自己的极限,不过一想到谈攸要去东西二海,而自己基本上算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不如多修炼会儿,不能打至少能跑,也少给谈攸拖点后腿。
正当林茶拼命的练功的时候,乐承瑚比往常更加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进门便喊:“徒弟!小攸!救我!”
林茶睁开眼及时的接住了被乐承瑚一脚踹飞过来的门板,无奈:“师祖,我师父伤还没好,你叫他做什么?”
乐承瑚惊慌的雪亮白发都乱成了一把鸡窝草:“小知回来了!”
林茶想了想,才想起这个‘小知’就是自家那个听了三年名,却从未谋过面的师叔。
还未等他回过神,原本装着门,现在只剩门框的那扇墙就碎成了一把沙尘,整个房子在眼前空旷的一览无余。
门外站着个长发未束的年轻人,手中拿着一把黑沉沉的剑冷笑连连:“你叫师兄也没用,若说想欺师灭祖,师兄帮我都不定帮你。”
随即,阴着脸一剑劈下来。
林茶只觉得自己被人拽住了衣领子提上了半空,还来不及扑腾一下,就被到了眼前的一道剑光给晃花了眼。
林茶尚不及做任何反应,将他当了挡箭牌的乐承瑚已经杀猪一样的叫开了:“小攸你还不快出来!你的宝贝徒弟都被小知砍成肉屑了!”
然后,被一巴掌扇塌了一半的屋子里,谈攸冷着脸走了出来。
钱知砍出的剑光在乐承瑚死不要脸的将林茶拎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收了势,只从林茶身边险险擦过,在地上砍出了一道丈宽的沟壑。
乐承瑚就金鸡独立一般的拎着林茶站在那沟壑的边缘处,和林茶一起转头看向了谈攸。
今日无端挨了两道剑影的林茶看了看抽着嘴角的钱知,再看看将自己当了挡箭牌的乐承瑚,觉得,大概只有师父身边才是安全的。
谈攸出来先一把从乐承瑚手里抢过了林茶,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凶狠的一眼剜向了乐承瑚。
乐承瑚本能的一抖,就听谈攸平静的道:“你想像沧溟炉一样碎成渣的话,我成全你。”
乐承瑚:“……。”
他心道哪里有碎成渣!不过是破了一道口子而已,何必这么夸张!
就听钱知磨着牙恶狠狠的一字一顿道:“乐!承!瑚!”
抛却了身后被当成南瓜打的乐承瑚和打南瓜一样的钱知,谈攸拉了林茶出院子,临出门时道:“钱知你凑完了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身后短暂的安静了一瞬,之后,杀猪一样的惨叫依旧不断,乐承瑚抱着脑袋把自己在院里跑成了一只拉磨的蒙眼驴,恶狠狠的想着,下辈子死都不收徒弟了!
看看他都收了些什么妖魔鬼怪!
林茶捂着嘴偷笑,谈攸心中暗叹着想,也不知小茶长大会不会受了这些不该受的熏陶呢。
直到天色渐渐转暗,钱知才提着那把黝黑的剑踏进了乐承瑚的院子。
院里鸠占鹊巢的谈攸两师徒正在练剑,一个教一个学,认真的很。
谈攸发觉了林茶求速成的事,一边责他心思太急,一边又想,既然林茶想学,那让他自己瞎琢磨还不如自己教的好,回头别再琢磨出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出来。
自己是被从魔修中硬扯出来的,到头来别再教出个魔修徒弟,那就好看了。
钱知大大咧咧的进门就道:“唉,大师兄,你猜我在二海见着谁啦。”
谈攸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先将手上这一招剑法使完,让林茶自己照着练,才道:“无非就是那几只妖修吧……说说吧,怎么突然就闹大了?”
钱知笑嘻嘻的帮着林茶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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