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时候到底在做什么呢……
仔细想来,无外乎是和贺詹台两个人一起窝在魔都最有名的花园酒店里头的总统套房,两个人叫了贵得吓死人的客房服务,而后将价值千金的香槟开了好几瓶,互相往对方身上泼,说是庆祝贺詹台一夜成名,可到了最后却是贺詹台不爽的趴在床上,醉醺醺的说“老子才不想要这个鬼名号,等着瞧,我一定拿个满贯回来……”,而韩晓则一脸嫌弃的将酒鬼踹下了床,自己霸占了一整张的床睡了一整晚。
当然了,最后还是贺詹台的亲大哥——那位宠弟弟就跟自己亲儿子一样宠的贺兰台来结了账单。
直到那时韩晓才知道,原来贺詹台还真是个衣食无忧一掷千金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小少爷。
“阿晓,你听我说话吗?”
许嘉润的声音将韩晓的注意力给招了回来。
而听到前者这句话,韩晓才抱歉的笑了笑。
“对不起啊,我刚才没听见。”
“我是说,我在孤儿院住的这段时间,想了很多的事情,这次离家出走呢,我打算过几天就回家。我想好了,我打算开个娱乐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卧槽这是要闹哪样!
“许小嘉,你怎么了?”
韩晓整个人都羊驼脸了。
“别痴人说梦话啊。”你可是要走那条青云路的啊。
我还等着你给我后面审片的时候,放宽条件好轻易过审呢!
虽然你不是那个局的,可都是路上的同僚嘛,总能找到认识的人解决这个问题的。
“不是痴人说梦话。”
许嘉润还是和之前没有区别的温柔。
因为两人选的位置的关系,在食堂的灯光之下,那迷得人三魂六魄尽数飞了去的如画眉目拢上了一层光晕,就像是被ps尽心尽善美化过的照片,完美无缺到让人只能屏息凝神的地步。
“你知道那个许家吗?”
“哪个?”
“全世界,提起‘许’这个姓,就想到的那个许家。”
“哦哦哦,那个!”
韩晓做了然大悟状。
拜托他上辈子就知道许嘉润出身自那个许家了,现在还要装一次恍然大悟真是好麻烦的事情。
“卧槽你别告诉我——”
“是的,我是他们家从小体弱多病见不得外人,长大了终于好转了出门的少爷——”
上有兄长下有弟妹,许嘉润就是一张“废了不心疼,好用算赚到”的牌。
而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真心待他,不求回报的待他的人,只有韩晓罢了。
“许小嘉,你可真是……”
韩晓戳了戳自己面前那块没吃完的剩饭。
“你家那么牛,怎么十六年都没把你找回去?”他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从上辈子一直到这辈子终于问出了口。
“长辈们怄气呢。”
许嘉润也没给自己家里的人遮掩,他大大方方的就将那些该烂在肚子里的话给说了出来。
可那副轻声细语地样子,显然也只想告诉韩晓一个人。
就连梁乔,就连梁乔——许嘉润都没亲口说出来。
有些事情不是你知道就够了的,还要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当事人的口里说出来的,和从别人哪儿听来的,这两者之间的差距,有时候就是天差地别,云泥之差。
“我吃不下啦。”
韩晓叹了口气,而许嘉润则若无其事的回答。
“那就倒了吧。”
“多浪费啊。”
“有些钱没必要省着啊。”有些人……也没必要死抓着不放啊。
比方说梁乔就算其中一个。
觉得许嘉润说的很有道理,韩晓也就和以前一样,被他说服了点点头,应了一声。
“哦。”
.
.
梁乔的父母说白了,就是一出“千金小姐爱上穷书生”的戏码。可在那些戏文里头,穷书生最终都会高中状元,而后明媒正娶了千金大小姐,缔结良缘,成“两姓之好”。
那所谓“榜下捉婿”,也就是这么一“好”。
可惜戏里戏外却是两种情况,梁乔的父母“贫贱不能移”本是很好的,安贫的千金小姐和只懂得搞研究的书生,两个人过不了大富大贵的生活,却也能小富则安。
但一场车祸,梁乔的父母倒是成了之前花前月下山盟海誓时说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惜就留下独子梁乔一个人,懵懂儿童最后还是被他母亲的娘家给收养了。
十载岁月过去,十六岁的梁乔天生就学不会“八面玲珑”会做人,可却早就学会了“寄人篱下,忍气吞声”这一步。
而等他到了要决定出路的时候,林家的孩子,无论姓什么,都得去学府念书,可究竟是上哪所学府,却又有些讲究的。
一个学府,就是一个阵营,人脉关系里,同窗之谊是最重要的。
你是哪个家族的人,就去哪个学府。无论你今后要在通天路上往哪儿走,先看的,便是你是哪个学府出来的人才行。
梁乔想去自己的父亲所在的东陵,可林家却要让他上白鹿——林家子弟都去白鹿,这是常理,整个家族里的人,都没人想打破这个常理。
可……
“我真的要去吗?”
是违背本心,做出这么多年来一直选择的顺从,还是叛逆一次?
正在思考自己将来的梁乔一没留神,便撞到了人。
他立刻道了歉,却听见对方笑着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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