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嘴角微勾,继而回头道:“当日追到邙山上,见林牧掳走之人是她时,臣女的确生出过不想救她的念头,换做别人,她这样三番四次加害与我,早该被论罪了。”
各执一词。
“何来三番四次。”
“找人诋毁我和薛家三少爷是一回,派人出宫,在花乌巷内找人跟踪与我是一回,还有定北王谋反当日,派其暗卫对我下杀手是一回,见我没有死,陈王世子的婚宴上,还想将我迷晕,我倒想问问郡主,将我和小郡主迷晕之后想做什么呢。”
听到暗卫二字,皇上看向季舒窈,但季舒窈怎么会认:“皇上,我在宫中长大,郡王府内所有的人早已经被收编,我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连随行侍卫都是皇上安排的,怎么可能会有暗卫。”
“林牧不就是你的暗卫,杀我一次不成,潜逃在城内,我甚至怀疑他带你去邙山也是为了引我前去。”苏锦绣用肯定的语气说着还是怀疑的事,末了,对着皇上神情变的严肃,“娉婷郡主到底养了多少暗卫臣女不清楚,臣女只查到,胶安有一处小派,与郡王府有多年的银钱来往,从十三年前开始,每隔半年郡王府就会绕着名头,通过底下的铺子,由进货的名义前往胶安送银子,银子送到胶安后并非用于进货,而是由另外的人送上了胶安一处小门派,这个门派并不大,养出来的人功夫却很好,臣女查到后命人送去林牧画像,得知他就是在这里学了十年的功夫,三年前才离开。”
季舒窈眼眸微不可见颤了下,极力掩盖着,心中却翻着惊涛骇浪,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耳畔是皇上略为暗沉的声音:“你怀疑林牧就是娉婷郡主养的暗卫。”
“不是怀疑。”苏锦绣扔下重磅,“他就是郡主的暗卫,两年前我入宫,从天禄阁离开后在花园外见到了他,那时他正在抓兔子,但进到花园后,臣女只在娉婷郡主的怀里看到林牧抓到的兔子却未见其人,当时臣女以为,那不过是先皇和皇上安排给郡主的人,之后郡主派人对臣女动手,臣女便查了郡王府,一路查到了胶安,去年定北王谋反后,臣女拿林牧画像去胶安,确定了他就是郡王府这十三年来银钱来往的根本,十三年前他进那小派开始,到三年前他离开,期间从未间断。”
皇上想起了一件事,两年前子凛曾问过他,皇宫侍卫中是否有一个叫林牧的人,那时他让璟琛去查,并未在其中查到有这么一个人,而这人在两年前就能自由出入宫中,他竟不知晓,是何等的危险。
季舒窈此时此刻却没法静下心来去应对皇上很可能会提出的问题,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苏锦绣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些,胶安的事,虽说账面从郡王府走出去,但就连她身边伺候最久的齐嬷嬷对林牧的由来都不甚清楚,她怎么可能查得到。
除非是林牧告诉她的。
不可能!
他不会背叛她的,死人怎么会背叛她,他都已经跳下山去,手脚筋皆断了,尸骨无存,苏锦绣又从何得知这些!
季舒窈的不反驳,像是印证着苏锦绣这番话的真假,等她反应过来,殿上的人都在看她,她心中慌乱,还想不透苏锦绣为何会知道这些,微张了下口,却听皇上问苏锦绣:“你是说,林牧是娉婷郡主养了多年的暗卫,是她指使林牧对你动手,伤了施大人,也是他引你去邙山,既然他是郡主的人,郡主腿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苏锦绣心中冷哼,这就是皇家,就是当今皇上,郡主犯的错,只要她苏锦绣没死,这就无关痛痒,反倒是追究郡主受伤的事。
倘若三天前在陈王府是她对季舒窈下的手,皇上是不是先要追究她毁郡主清白的罪。
施正霖就是料到了这点,才会阻止她出面,借由陈王爷出这一手。
于是苏锦绣为娉婷郡主的自残做了个解释:“皇上,郡主也不是第一回演这苦肉计了,她这身子骨病了这么多年,您可知道,太医院辛辛苦苦为她调的药,她喝了多少,又倒了多少。”
皇上一怔,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看了眼守在不远处的太监,那太监反应也是极快,领悟了皇上的意思,悄悄往后退了几步,在众人没有察觉时离开了大殿。
季舒窈回过神来,紧紧揪着裙子,身子颤着,犹是冤枉的神情:“皇上,她所说的事都是子虚乌有,我不会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陈王爷翻遍了王府上下,想必仍旧没有找到郡主口中那个满脸是疤的人,我想,假如真有这样的人在王府里,只要被人看到就会印象深刻,怎么会找不到,除非是这个人根本不存在。”苏锦绣垂着头,瞧不清楚神情,声音不轻不重,“上都城没有一间药铺买的到mí_yào,这是禁卖的,不知拿来迷晕我和小郡主的,与迷晕娉婷郡主的药,可否一样。”
陈王爷的眼眸猛然瞪大,扫向季舒窈,眼底闪过锐利,这要是她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即便是她名声尽毁,顶着这罪他也不会要这样的儿媳妇。
季舒窈胸口一闷,她至今不知那个满脸疤痕的人是谁,但她心里万分确定这个人就是苏锦绣派去的,这就是她给自己设的一个陷阱。
“娉婷郡主不止往胶安送了多年的银钱,她身边的宫女,屡次出宫前往花乌巷,重金请人跟踪我,还请他们杀过人,此人就是三年前失踪,下落不明的周家三小姐。”
从皇上这角度看下去,季舒窈变了脸色,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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