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草屋,柴扉锁住满园橘香,不远处还有一亩三分的菜地,以及那正咩咩叫着的山羊,好一派农家风情。杜荔阳有些惊喜,不禁感叹道:“这就是半山小筑?”
弃疾看着已兴奋地跑到前头去的丫头,自己也会心一笑:“此地怎样?”
杜荔阳已跑到羊群边,又回过头,笑道:“甚好甚好!这是你建的么?”
弃疾点点头。
不远处柴扉开起,从园中走出个老妇人,约摸五十许,头发有些花白,面色倒是挺白,皱纹毫无遮掩地爬到了眼角和唇边,一身赭石色裾裙裹着消瘦身段,整个人精神头倒是挺足。看见弃疾,兴奋地走过来:“嗯!嗯!嗯!”
弃疾拉起她的双手,满眼的柔顺:“乳母!”
杜荔阳惊讶地看向老妇人。
老妇人十分激动:“啊啊!嗯嗯!”
弃疾又道:“弃疾来看您了!”
老妇人使劲点头,握着他的手左右打量他,然后又抽手比划了半天。
弃疾笑道:“没瘦,最近老吃牛肉,四肢力气足得很。”
老妇人点点头,又看了看不远处羊群边立着的一位年轻美娘,又向弃疾比划一番。
弃疾便转头对杜荔阳道:“过来。”
杜荔阳走过去行礼道:“乳母。”
弃疾向老妇人介绍道:“乳母,她便是鄢国公主。”
老妇人眼中一亮,又仔细打量起杜荔阳来,随后竖起拇指。
弃疾笑向杜荔阳:“乳母夸你长得好看。”
杜荔阳脸一红,又行礼道:“乳母过奖。”
几人在门口立了一会儿,老妇人回神,示意大家进园中。
进去后,大家都在园中的橘树下坐下,老妇人去庖厨端凉水时,杜荔阳趁机悄声问弃疾:“弃疾,乳母她不会说话吗?”
弃疾微微点头。
老妇人端着凉水过来,给一人倒了一碗,笑着示意大家喝。
过了一小会儿,杜荔阳忽然想起桃夭,便问弃疾:“你表妹呢?不是说她来教我练舞么?”
弃疾道:“哦,这就前去接来。”
杜荔阳道:“方才你为何不让表妹同我们一路来?”
弃疾道:“今日宫中的舞者还要去侯府,桃夭借此向他们称病三日。”
杜荔阳明白过来。弃疾又向老妇人道:“乳母,那弃疾先去了。”
老妇人笑着点头。
弃疾与蔡从都走了,只余杜荔阳和老妇人。杜荔阳本不是个自来熟的人,老妇人又是哑巴,所以二人便那么安静地坐着,只是老妇人常看着杜荔阳发笑。杜荔阳觉得怪不好意思。坐了一会儿,老妇人突然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门边,拿来一根竹竿,竹竿的一头绑了把弯刀。
杜荔阳笑问:“乳母,这是……”
老妇人指指那竹竿头的弯刀,又指指树上挂着的金灿灿橘子,再指杜荔阳。
杜荔阳明白过来:“您是要打橘子给我吃?”
老妇人见她很快明白,十分高兴。
杜荔阳道:“没关系,我自己来便可。”说着,就去抢那竹竿弯刀。
老妇人说什么也不给她,非要自己动手,杜荔无奈,只得连声说谢,随了她的意。
老妇人举起竹竿,将弯刀对准那层层橘叶间的金黄果实,一割,便掉下来三个橘子。杜荔阳高兴地捡起来。老妇人看向她,笑着示意,让她现在就剥来吃。杜荔阳放了两个在橘树下的桌子上,剥开剩下的一个,尝了一瓣,果然清甜。她惊喜道:“这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可口的橘子。”
老妇人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
等了许久,快接近晌午时,老妇人到庖厨做饭去了,杜荔阳一人坐在橘树下吃橘子,桌上早已一堆橘皮。
正无聊之际,忽听得一阵马蹄之声得得响起,由远及近。杜荔阳噌一下站起来,跑到园门口一望,果见在那绿树掩映下,驶来一辆马车。可看清那驾马车之人又是一惊,只见那执鞭者由蔡从那个长了胡子的中年男子变作了个相貌姣好的青年,青年着一身玄色衣衫,面部轮廓鲜明,正是卫溪。
马车驶到门前,卫溪笑向杜荔阳:“公主。”
杜荔阳笑着回应。
卫溪跳下车,车门被打开,先出来的是弃疾,后出来的是桃夭。桃夭由弃疾搀扶着下车。
杜荔阳问道:“怎么将军也来了?”
卫溪道:“公子命小臣来保护公主与侯女。”
杜荔阳正转着心思想,弃疾这厢做法的用意是否还和她叫他一同私奔有关,却听弃疾道:“走吧,进去说。”
几人进到园中,又到那橘树下的桌旁坐下。桌上还胡乱摆着方才杜荔阳吃的橘皮,她这会子多半是不好意思,赶紧将橘皮刨到地上。
弃疾见她动作麻利,不禁忍着笑,道:“好吃么?”
杜荔阳本正专心地刨着桌上残余橘皮,一听这话,猛地抬起头来,干笑道:“好吃,好吃,我吃得有些多了,呵呵,呵呵……”
弃疾也没接这茬,兀自道:“方才回府接表妹时,正好遇着卫将军到府上找你,便想到单留你们两个女儿家在山里,恐不安全,又不好派人随行,人多嘴杂,便叫了卫将军来做三日的护花使者。这样本公子也得放心,卫将军也得安心。”
他这话前头都还不碍,这最后半句却叫别人听得莫名其妙,各人就生了各人的想法。
杜荔阳有些尴尬,笑道:“我还怕这山中有猛兽呢,这下不怕了。”这话原本也只是她为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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