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叔……朕知道你是七皇叔。”君无涯伸手,挑开君九辰额前的乱发,欣赏着他疤痕遍布的丑陋面容。
“啧……”君无涯轻叹一声,“七皇叔,你今日怎么如此狼狈?”
“朕平日里最敬重的便是七皇叔了……”他摇着头,眼中闪烁着怜悯,“可怜七皇叔如今沦为阶下之囚……”
君九辰不语,咬牙苦撑。
他几乎能够听到血流流落在地的“滴答”声!
等浑身的血都流干了……他,还能见到心爱的姑娘么?
“七皇叔,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君无涯甩了甩微微发酸的手腕,抬起头,高高在上,威严无限。
曾经怯弱的年轻帝王已经是能够翱翔九天的鹰!
君九辰的心下有些悲凉。
他……老了么?!他不过二十余岁,心便老了罢。
“朕从登基之日便受你压制,成了他人眼中的傻皇帝,傀儡皇帝……这么多年来,朕累了!”君无涯抬起他的下颌,“七皇叔,朕是敬重你的。”
“朕会给你选一个体面些的死法……”
“毒酒一杯,请吧。”
君无涯语罢,随手一挥,便有人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前。
托盘内有一个银杯,银杯中盛着香甜的酒液。
缭绕的香气下,该是怎样的剧毒?!
君九辰神色淡然地望着那杯毒酒,眼神定格在清澈的酒液间。
他抬起头,看了君无涯一眼,勾唇一笑:“无涯,你长大了……皇叔很欣慰。”
“先皇曾经将你托付给我,我以为……你永远都长不大。未曾想到,你也有如此魄力!”
“无涯,你的确是帝王之才。”
“君九辰!少在朕面前装出叔侄情深的模样!”君无涯听完这番话,像是被触到了逆鳞,神情陡然黑沉下来。
乌云滚滚,气氛凝重。
“你觊觎朕的皇位,对吗?连朕的妃子都喜欢你……”君无涯掐住君九辰的脖颈,“世人皆爱你的魄力,爱你的权力,爱你的容貌!”
“什么都是你的……江山是你的!美人也是你的!而朕呢?!除了一个皇位,朕还剩下什么?!”
“朕的皇位不过是个空壳罢了……”
君无涯说到此处,黯然神伤。
“七皇叔,朕如今终于有机会将你拉下来了!新的摄政王,会将你取而代之!而朕,很快又会将他取而代之!到时候,整座江山都是朕的!朕终于不用忍辱偷生,装疯卖傻……”
“江山,给你,本王要不起……”君九辰垂下眼眸,掩去眸中的痛苦。
无奈,凄凉。
半晌,他又抬起头,对着君无涯道:“她呢?!你为何要下令抓她?!”
“你说慕子衿?”君无涯挑眉,“她啊……她是你的人,朕当然不能留!七皇叔,你碰过的女人……都不能留!万一她怀上了你的孩子,岂不是留下了后患?朕向来喜欢斩草除根!”
“我没有碰过她。”君九辰将一双素手紧捏成拳,森白的指节咔咔响着。
“放过她吧。放过她,这杯毒酒……我便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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