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君皓……
段衡随着她的目光望向前方,却没注意到那几乎被距离拉成一道线的白色身影,奇怪地问道:“小墨?小墨?”
方苡墨陡然松开,眉毛舒了,眸中却星星点点闪烁着绝望,像堕落深渊的人再也找不到出口,寻不到一丝生机。
就算我今日过去了,像萧潇一样,不顾一切的试一试,又能怎么样?
萧潇试一试,小羽便与她终成眷属,而她是方苡墨,放纵自己去试一试,之后依旧是方苡墨,必须嫁给段衡的方苡墨。
没有意义,只能徒增烦扰,何必呢?
风君皓,这一次是我不对,可我别无选择。
方苡墨凄凉的挤出一个微笑,转过身望着那只鳄鱼,道:“听说鳄鱼会吃掉不守信用的人,段衡,你千万别吵醒它。”
*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在吃饭,方苡墨来了大厅,扫一眼,没瞧见风君皓,轻轻叹口气,又回了屋。
天色渐晚,方苡墨听见哗哗的雨声,心下一紧,连忙掀开窗子去看,外头果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这是今年盛夏的第一场雨,在八月末,终于下下来。
方苡墨很丧气的趴在窗口,托着脑袋,苦恼不已。
他回去了吗?
哎哟怎么可能还在等,傍晚的时候她一定看见自己和段衡在逗鳄鱼了,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还不懂呢?
再者,她不过就是约他说一说话,在风君皓眼里,也许再平常不过,明天说也行啊,后天说一行啊,谁会傻到干等一天呢?
好笑,等那么久不累吗?
方苡墨突然站起来,着急忙慌的抽出柜子里的纸伞,脚底冒火似的往外跑,刚要出去,一股不太友好的力突然发威,雕花木门被推开,满身雨水的白衣伫立着,他被淋得乱七八糟,藏着日月星辉的眸子幽幽闪着光芒,雨水顺着他舒朗的眉缓缓淌到优雅的下颌,有停留在精致的锁骨上,不一会儿钻进微敞的神秘衣领里。
他的面色很不好,比平常更加苍白。
“你约我去桃树下,就是要我看你与段衡恩恩爱爱、赏玩鳄鱼?”风君皓此刻镇定的让方苡墨毛骨悚然。
“没——”
“方苡墨!巨鳄听话吗?段衡温柔吗?逗我好玩吗?”风君皓陡然打断她的话,那个一向彬彬有礼,张口闭口“在下在下”的人突然就不见了,这个白衣胜雪的男子第一次用激烈的情感说出一小段话,再没有一通啰嗦、长篇大论,就是这简单的一小段话,爆发力抢到叫方苡墨震撼。
她甚至在怀疑,这个人不是风君皓,是另一个男子,一个乖张残忍、高高在上的男子。
风君皓才说完这话,颀长挺拔的身子突然弯曲,跪在地上,右臂扶着门,极力忍受着什么:“方苡墨,你太过分了。”
方苡墨惊得立即去伏他,风君皓却一把甩开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墙沿,跌跌撞撞往外走。
方苡墨哪肯让他一个人回去,伞也不要了,冲出来又扶又拽,将他弄进屋里。
风君皓伏在地上,捂着胸口,身子瑟瑟发抖,像头无助的小鹿误闯猎人陷阱。
方苡墨觉得有些不对劲,将他掀过来,想细细的瞧,他却一把推开她,随后突然歪过头,呕出一口血来。
方苡墨被那鲜红的血液吓到了:“你到底怎么了!”
淋一场雨而已,怎么可能呕血?
“出去,你出去,不要看……”风君皓虚弱的发出几个字节,推攘着方苡墨,要把她赶出去。
方苡墨不肯,推推就就间,风君皓的脖子上突然爬满无数对鹿角,精致而美丽,并且以非常快的速度蔓延,方苡墨捉起他的手,手上也是鹿角丛生,并且手臂上的经脉狰狞的凸起,血液流动的速度快到摩擦出热度,好像下一秒血管就要爆裂。
方苡墨猜,这应该就是风君皓中的毒了。
不对,一定有缓解的药,他一定会随身带着。
方苡墨二话不说,又将快要晕死过去的人掀过来,探手他的袖中衣裳里一阵乱摸,摸了一阵没找到,方苡墨更急了,熟练地解了他的腰带,一把扒开他的衣裳,明目张胆的将他的轮廓瞧个遍、摸个遍。
风君皓心口疼的胸膛都要炸裂了,这痛他熟悉,现下被方苡墨看个遍,他倒有些扭捏起来,捉住她两只不安分的手,气若游丝:“解药在我房里。”
方苡墨眉头狠狠蹙起,果决的转身,跑出去。
风君皓,你千万撑住。
☆、第三十章:一局棋
风君皓醒来的时候方苡墨正好不在屋里,清晨和煦的微风从窗来飘进来,他记得自己昨日夜里突然毒发之时,只有方苡墨在旁,撑开五指瞧瞧,白暂干净,想来毒已经控制住了。
昨日的那些记忆席卷而来,恍如隔世,闹得他脑仁疼,他起身下榻,随手从架子上将如雪白衣抽出来披上,此后深深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忽然唇角一抽,三步上前,踢翻了椅子,眉宇间萦绕一丝戾气,显得他乖张阴森。
方苡墨,你的答案够清楚了。
风君皓冷冷的笑出来,寒光四射。
他准备了十年,这盘棋终于可以开始了。
彼时门被推开,探进来一颗小脑袋,萧潇四处张望了一下,端着药进来,小心翼翼的望一眼风君皓,把药轻轻放在桌上,道:“风公子,药来了。”
围绕着风君皓的凛凛寒气骤然消散,眼尾吊起,噙着浅浅的笑,连带着俊美的五官都柔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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