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打算等丁瑞喆回来之后就采取强制措施,尽快审讯。”
“那这两天呢?”
“我会安排再进行一些侦查,尽可能为审讯丁瑞喆充分准备。”
“我还是前两天问过的那个问题,丁瑞喆的嫌疑到底有多大。”
“不好说,还是不好说,他不到案,很多问题说不清楚,我们也不能确定他的嫌疑到底有多大。”
“嗯……”郝书记从鼻子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吕志平,今天早上一上班我们四个人就都被汪书记叫去了,就是因为这个案子。”
“汪书记找几位领导说什么?”其实吕志平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了,但他从各方面考虑都觉得还是要问一句。
“今天早上一大早,丁启逊就给汪书记打了电话,说会全力配合警方,还说已经约请了相关办案人员上午面谈。他告诉汪书记自己打这个电话并没有太多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先跟他打个招呼,希望他不要为难办案人员,尤其是在他和办案人员谈话期间,希望不要有任何人打扰。”
“那汪书记呢?”吕志平随口问了一句,但其实他并不是特别在意汪书记的反应,倒是觉得丁启逊很厉害,那几句话虽然是经过了两道转述,他仍然能感觉到丁启逊在说这句话时的力度,和其中饱含的对汪书记的轻蔑。
☆、十九
“汪书记觉得心里不踏实,就把我们几个都叫过去了。”郝建设缓缓地说,“我们商量了一下,大家都觉得这个案件虽然牵涉面比较广,里面牵扯到的人物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说非富即贵,但性质恶劣,影响也太大,必须严肃认真对待,更何况公安工作是法治社会的基础,不能儿戏。所以我们一致决定,希望你放下思想包袱,一查到底,不管查到谁的头上,都不能姑息,你听明白了吗?”
“是!”吕志平站起来敬了个礼,“完全明白。”
“你要知道,”郝书记看看他,对他的态度不置可否,“现在不管是局里,还是更上级的领导都在全力支持你,你不能受到干扰,要尽快查出个结果来。我们现在不想搞限期破案那一套,但也希望你尽量抓紧,别把时间拖得太长。早破案,早对受害者家属、对社会、对老百姓、对相关的人有个交代,你明白吗?”
“明白!”吕志平站着听完这一大篇,语气坚定地再次答应了一声。
从郝书记的办公室出来,吕志平回味着刚才的会议,他不免觉得好笑,自知这回马蜂窝捅得不小,各位领导都乱了阵脚,另一方面也觉得有点儿事态的发展越来越出乎意料了。他本以为查到丁瑞喆头上就会受到来自各方面的阻力,没想到不管是丁启逊还是上级各位领导都表现出了极大的支持,这离他的预想越来越远,本来他已经想好了怎样应付这些阻力,现在他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触发了什么,几位大佬是不是已经盘算好了什么。如果自己不追查出点儿什么来,会不会反倒更容易倒霉。
他随即又想起郝书记说的牵扯到的人物非富即贵这句话了,富他可以理解,丁启逊、尚天赐都可以称为富,那贵呢?虽说这两个人在本市和本省确实有一定的政治影响力,也是上头的座上宾,可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职位和权力,说他们俩贵未免牵强。如果郝书记说的贵,不是指他们俩那又是指谁呢?莫非……
他的心里忽然一激灵,觉得自己联想得太多了,反正领导也说了,一查到底,既然如此,他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索性撸起袖子大干一场吧。
他心情复杂地回到办公室,其他人都出去了,只有内勤小刘和方小洋在。小刘在忙自己的文书工作,吕志平进来,她只是抬头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便又低下头去了。方小洋却赶紧过来,想问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吕志平也不太想说什么,坐下之后往后一靠,他实在是有些累了,但脑子里却一遍一遍地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再后来,他居然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还打起了呼噜。方小洋和小刘不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等吕志平再次睁开眼睛,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再回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看看手机,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多。他这才想起来,今天奔波了一天,中饭和晚饭都没有吃。也许白天有点儿太兴奋了,又或者一直在市局、维隆大厦、医院之间来回奔波,忘了吃饭的事情,现在睡醒了一觉,肚子里开始有点儿饿了。他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关上灯,走出办公室,带上门,来到了楼下。
被晚上的凉风一吹,吕志平才彻底清醒过来,他也更饿了,然而这个时间了,该去哪里吃饭又成了让他为难的问题。
然而他一走出市局的大门,路对面的一辆车便闪了闪灯,他的注意力不由得被那辆车吸引了过去。那辆车则开了双闪,又按了两下喇叭,吕志平越发觉得这辆车似乎是在叫自己。他从附近的人行横道过了街,走到那辆车的右边。那辆车副驾驶座旁边的玻璃也摇了下来,驾驶座上的祝秋月探过头来:“晚上好。”
“你?”吕志平吃了一惊。
“上车吧。”祝秋月努嘴示意了一下,似乎并没太把吕志平的惊讶放在心上。
吕志平怀着几分惴惴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没扣好安全带,车子便开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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