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跳加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分明是逼仄的空间,黑暗却将空间无限放大,这粘稠的黑色之中隐藏着凶恶的巨兽,他攥紧了手腕,生怕有东西冷不防地从黑暗里面钻出来掐住他的脖子。
乐丁予头皮发麻,妄图夺门而出,而灯忽然又亮了起来。
他抬起头看到镜子里脸色发白的自己,他动了动左手腕。
低头看那块皮肤。
只是被洗澡水烫得发红,根本没有那枚洗不掉的黑色指痕。
他被这么一搅和,只觉得烦躁,简单地冲了冲身上的泡沫出了浴室。
乐丁予坐在书桌旁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仔细记下,他心烦意乱索性合上笔记本直接上床休息。他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闪着今天发生过的事情,手指不断地摩挲左手腕,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这一觉睡了快十二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乐丁予感觉到头昏,头像是要裂开一样痛。昨晚没吃饭,之前又淋了场雨,昨天作的死今儿就找上了门,他爬起来找了片感冒药就着矿泉水吃了下去。
收拾好之后,他在楼下的小吃店吃了份牛r_ou_面,之后乘车如约到达了周家。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乐丁予套了一件雨衣,走到别墅门口刚想敲门,门忽然从内打开了,屋里的男人挥了挥手,喊道:“侧着进,能行。”
这话并不是与他说的。
乐丁予侧身,见两个人把手里的东西按照男人的话换了个方向朝着这边走过来。
“乐先生,先进屋吧。”
乐丁予循声回过头,看到了在身后站着的周奚。站在门口的男人盯着乐丁予看了看,侧过身给他让出一条路,乐丁予朝他微微点了下头,进了屋,在门口把雨衣脱掉。
他注意到客厅的地上丢着一些空箱子还有撕碎的保护袋。
“家里有点乱,别介意,”周奚微微提起了一点嘴角,继续说道,“书房安置了一张床,封窗的事情也刚巧赶在一块儿了。”
“乐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乐丁予抬头往没有任何声响的二楼看了看,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今天除了周先生还有人在家吗?”
“没人在。周誉早上出门上班,晚上回来。”他低头看了看腕表,说道,“小儿子这会儿还没放学。”
根据周奚的说法来判断,周家的事情已经影响到他们正常的生活,但这家中除了周奚之外,其他人的态度并不积极。周奚的小儿子年纪尚小,可以排除在外。
而周奚口中的周誉,一直未曾露过面。
装修队的人员搬着玻璃往二楼走,乐丁予和周奚说着话,与装修人员错开了几步也跟着上了楼梯。
“昨天夜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周奚简单的与他说了一下,并无特别奇怪的地方,只是哭声并没有消失,那个她还在这幢房子里的某一处。
“事态没有严重就已经是觉得平常了。”周奚苦笑着说道。
乐丁予推开周誉卧室的门,房间的摆设与昨日无异,他在房间仔细转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两个人走到门口。
他若有所思,视线落在小阳台的玻璃窗上。
装修队已经把环形玻璃固定好,此时他们正收拾地上工作用具,乐丁予猛地注意到东南的玻璃一角裂开了一道缝,那细小的缝像是树木的枝桠快速地向各个方向伸展。
乐丁予短促地啊了一声,离玻璃最近的装修人员显然也注意到异象,迅速离开了小阳台附近。
而在他们身后,那块环形玻璃,此时像一块张开的巨大的蛛网,终于寻觅到了猎物。砰的一声巨响,玻璃四分五裂,小片的碎玻璃瞬间把二楼走廊的地板铺满了。
乐丁予仰头看着这一幕,周身发凉的那种感觉又来了,一瞬间那股凉意把他迅速包裹住,紧紧地攥住了他的心跳。
这种因为未知而产生的恐惧,让他感觉到头皮发麻,他想喊句让他们躲开的话,张开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装修队的人吓得不轻,跌在了碎玻璃上,周奚刚想上前询问,那男人突然怪叫一声,从地上迅速爬起来跑下了楼,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周奚勉强镇定下来,对乐丁予说道:“我下去看看。”
乐丁予从房间走到走廊上,正对着小阳台窗子的位置。
这会儿玻璃碎了,只剩下一个像是个巨兽的血盆大口。风刮进来,带着初春寒冷的雨水,乐丁予被吹得一个激灵,渐渐地回过神才发现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乐丁予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他走到刚才装修人员太跌倒的位置,碎玻璃折s,he出来的光晃了一下眼睛,他伸手挡了一下,蹲下来捡起一块碎玻璃。
周奚和装修队结了尾款,疲倦地顺着楼梯上到二楼,看到乐丁予合上了手心,紧接着攥紧了拳头,他整个人就站在碎玻璃上。
“乐先生,小心地上的玻璃割人。”周奚提醒道。
乐丁予回过头,伸出手平静地朝向他,摊开手掌。
他手心上是一把碎玻璃。
周奚吓了一跳,快步走了过来,他不能理解乐丁予的行为,开口道:“你……”
刚出声,却看到乐丁予的手心只有两道浅浅的划痕。
伤口出的一点血此刻已经凝固了。
周奚哑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乐丁予也不在意,低头仔细地看他手心里的碎玻璃,不免觉得困惑。
她几番周折,花了这么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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