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术台下来时,我根本站不稳。手术医生仿佛早就看多了这样的情形,戴着口罩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甚至连伸手扶一把我的动作也觉得多余,他只是很痛快的转身离去。留我一个人,扶着墙,咬唇痛哭失声。堕胎后的身体太虚弱,我别无选择只能回老家。离开了北京,离开了这个给我带来太多伤害和破碎希望的城市,我像个可耻的战败者,用一种落荒而逃的姿态逃回父母身边。
好在我的父母虽然怒我不争,却终于还是舍不得看我受苦。他们尽自己所能给我最好的庇护,直到后来我接到林岚的电话。我的至交好友极力游说着我回北京,她甚至已经帮我找好工作。如此盛情,我终是难以推却。何况,我始终不肯那么轻易的放弃我的梦想。父母虽然心疼我,却终是理解我的决定。他们尊重我的人生,所以我收拾好行装,再次踏上北上的行程,重回这个战场,我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宁折勿弯的苏夏了。
我怔怔的恍神着,想着这几年的历程。明明只是短短的五年而已,却仿佛过了一辈子。太多的苦痛和绝望压在我身上,我甚至以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只是好在,总算过去了。
我在心底叹息,慢慢闭上眼睛。感觉身上男人的哭声越来越大,依稀间还夹杂着他的问话,像是找不到方向迷失了前路的孩子:
“夏夏,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变成这样了呢?我明明不想的啊,不想的啊……”他一直呢喃着自己不想,像是个耍赖的顽童一般,不肯承认自己输了这场游戏。
只是我们都不是孩子了,这场爱太累。我和他皆输的一塌糊涂,更是再也找不回能从头再来的机会。所以只能这样了,各自放过彼此,也许才是最适合我和他的出路。
后来的他又说了些什么,我都不太记得清了。只依稀记得我们彼此都太狼狈。后来他终于放开了我,我对着穿衣镜努力想抚平被他弄的褶皱不堪的旗袍,却始终不能如愿。就像是碎掉的镜子,怎么也不能重圆。我想明白这点,便不再做多余的事情。干脆就这样直接走出了门,临出门时,我再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却只看见他全身摊开的躺在床上,从来灵动迷人的一双丹凤眼却像是失了所有色彩一般,只直直望着天花板,那双眼里似乎有很多东西,仔细去看,却只有空茫的一片。
我叹了口气,不再过多停留。我只是把门关上,也挡住了自己和他最后的一丝牵连。从此苏夏和叶斯年,桥归桥,路归路,生命老死再不相交。
☆、2
我走到楼下大厅时正巧是跳舞时间,暧昧的光影下,无数俊男美女在舞池间翩翩起舞。动作优雅,舞姿轻柔,音乐更是醉人芬芳。如此意境,恰到好处。只有我格格不入,像个旁观者般,无法去参与这场热闹盛宴。
我有些恹恹地想着,不太想继续待下去。便小心翼翼的往门口挪去,好不容易到了大门口,我正想出门,却猛地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我一愣,下意识的回头只看见殷子涵带笑的俊脸,衬着迷离的灯光,有种莫名的暖意醉人:
“找到你了。”他的笑在看清楚我时有一瞬间僵硬,而后便彻底沉下脸色。他静静望着我,眸光很深很深:
“怎么搞成这幅模样?你遇到什么事了吗?”他的语音很淡,却莫名让人觉得温暖。而那是我此时如此眷恋的东西,所以我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反手拉了他一把,将整个脸都靠在他温热的胸口,我埋在他的衣襟前说话,连声音都有些闷闷地:
“好累,借我抱一下。”
“苏夏你……”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终究不曾问出口,只是欲言又止。而后片刻,他更用力的反手抱住我,将我禁锢在他温热的怀里,很暖很暖:
“抱吧。不过我收费很贵的哦。”
“有多贵?”我顺着他的话问道,然后便听见他的笑语,带着一丝恶作剧的调侃:
“你肯定付不起的。所以要用一辈子来还哦。”
“殷总,你还真是从不做赔本买卖。”我失笑,听见身前的他温柔醇厚的声音:
“叫我子涵。”
“嗯,子涵。”
我顺着他的话,乖巧的和他对答着。只觉得自己冷透的心似乎也在慢慢回温起来。
后来他带我离开了宴会场所,到家后,他给我准备好热水,让我先泡个热水澡。待我洗完出来后,便看见床头他放着的温热牛奶。玻璃杯下还压着一张小纸条,俊朗的笔锋是他的字迹:
“喝完牛奶,好好睡一觉。晚安。”
我乖乖喝下牛奶,踢掉拖鞋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发现实在是无法入眠,我最终还是放弃。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我竟然抱了个枕头下床直奔殷子涵的卧室。也许只是今晚实在太冷,我真的很需要另一个人的体温来温暖我吧。
到了他的卧室后,却发现男人还没睡。只是半躺在床上,支着张小桌子在用笔记本办公。他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刚洗完微湿的碎发服帖的垂在额头,让他整个人都有种儒雅的温和。
我打开门时,他正巧抬眼。看见我抱着枕头站在门外时,男人眼底明显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他便笑了起来,他招了招手,挺像是在招呼自家养的宠物狗:
“过来。”
我虽然觉得他的动作有些别扭,却还是没有扭捏,乖乖过去。站在他的床头静静看着他,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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