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她伸出手指轻轻勾住朱炎的手掌,眼神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朱炎的心亦逐渐从冰封的黑暗总被解脱出来,他轻缓地长舒一口气。
原来,她隐瞒自己……是这件事。
朱炎曾觉得她不该对自己瞒事,然此时此刻,朱炎觉得,她为自己……真的费了许多心思。他从前他对她是无限包容纵宠她,可现在……其实她何尝不是在努力地做一些事。朱炎甚至不知道,她私底下还做了哪些事没让他发现,她真是……处处都充满惊喜,无时无刻,朱炎都会感到一阵生命鲜活跳跃的感觉。
他的手反握住沈夙媛柔嫩的手,指腹轻轻摩挲那滑腻的掌心,他心中异常平静。
朱炎同沈夙媛半晌温存,现下,终是转过头,低头看着地上如爬虫般瘫软的张太后,冷漠出声:“太后,你如今还有什么话想说?”
“你、是你们、你们设计陷害本宫!”张太后大声喊道。
太皇太后忽然冷笑一声,她的眸子里像是有千万把刀子在飞,她似乎都已经懒得同张天后说话,只冲着张太后冷哼一声。
那声冷哼仿佛击碎张太后所有蛮横凶狠的伪装,她的脸惨白一片,头顶上的朱钗玉饰金步摇都散乱地堆在一起,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好一些都垂落在发间,眼见就要掉落似的。
若论之前,张太后的脸还算是风韵犹存,而今,这脸上的妆容都褪尽了,乱七八糟地被涂抹在面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眼底下是一圈沉重的阴霾,她以往光亮四射的眼现在只余剩恐惧,无神地乱转乱撞。
她完了。
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完了。
前一日她还在计划要怎么解决掉沈夙媛这个碍眼的眼中钉,不曾想转眼间局势就千变万化,她还未反应过来,就遭了人这致命一击,而现在,她根本没有一点抵抗的能力!
“舅母,你想说的,是不是是侄女儿陷害你?欺骗了皇上和太皇太后?”沈夙媛现在有大把充裕的时间让张太后一点,一点的认知到,她此时此刻的强撑狡辩是有多么苍白无力,她只需要用两根手指头,就能将她脆弱的挣扎给捏碎。
然后,沈夙媛并不打算一下就捏碎张太后的美梦。
她要她的美梦像是泡沫般,从深到浅,最后,砰——破灭!
张太后脸发白,听到沈夙媛的话时还是抬起头,药效正在逐渐消退,张太后感觉到身躯里的体力正在逐渐恢复,她本是无神害怕的眼在对上沈夙媛的时候再度燃起一簇火来,那种阴暗冷静的火静静燃烧在张太后的瞳孔里,即便是此刻灯火通明之下,亦会让人有种深处幽冥地火中的感觉。
她仍是还未彻底死心,是吗?
沈夙媛想着,垂眸,望着脚边的人轻声道:“舅母,不是侄女儿不孝,是侄女儿实在看不下去舅母的所作所为。舅母以为,这件事是侄女儿凭空捏造出来的吗?舅母是真的不认识这位吗?”沈夙媛的眸光转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元氏,她身上还带着粘稠的血液,然脸上的血液已经让她擦去了,只有一些血痕留在那凹凸不平的脸面上,那些被火烧过所留下的痕迹,恐怕是永远都不会消散。
毕竟,这是一道存在了十多年之久的痕迹,就算脸上的伤疤被磨平,心头烙下的印子,想来一辈子都无法从元氏的心头彻底被根除。
元氏听到沈夙媛提及她,特地蹲□,将两边的乱发往后捋,明亮的烛光下,元氏脸上那蜿蜒扭曲的伤痕被照得更加明显,亦更加恐怖。
这回张太后看了个真切,唇哆嗦地发出啊地一声。
“你、你……”
“老奴是婉妃娘娘身边的乳娘,不过事情都过去十几年,太后您贵人多忘事,怕是记不大清楚当年的事了吧。您曾经逼疯了婉妃娘娘,害死婉妃娘娘为先帝生下的公主,还一把火烧了冷宫,就是怕婉妃娘娘突然有一天会清醒过来,和您来作对,所以你要斩草除根,是不是?”元氏一句句说得字字清晰,这些质问,已经如一把刀斧早在十年前就刻在她心上。
她很想问这妖妇,午夜梦回时,她就真的一点不觉得寒颤吗?
她未达目的而亡故人命,害死那么多人,一直到现在仍就是死不悔改,这权势地位的诱惑就这般强大,让她从一个人变得连qín_shòu都不如?
元氏自然是不会问的,因为她几乎不用动脑子,就知道张太后会如何回答。
如张太后这般蛇蝎心肠之人,她怎么可能会后悔?况且,就算她如今可怜巴巴地说后悔,说两句抱歉的话,难道事情就会有所改变?那些被她害死的人就会还魂复生吗?
不会了……元氏心头划过一声极为细微的叹息声,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漂浮的云一般。
“张太后,这就是你的报应……老天是长眼的,人在做,天在看啊……你享了十多年的福,这十几年来你何等尊贵,然而这福分本不该是你的,是你从睿德皇后的身上硬生生抢过来的。所以,现在是该你还回来的时候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即便过了多久它仍旧是不属于你的。”
元氏的声音惊动了张太后。
不属于的东西?
张太后的双眸有一瞬的防空,她很快就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慌感蹿入心口,那被欲-望填充的满满的胸膛内而今居然是空荡荡一片,如今,只剩下虚空的躯壳,她眼神变得浑浊起来,伸手使劲地往前抓着什么,然而入手的却是一团空气,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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