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见得很干脆,留下一干重臣,径自回了乾龙殿,随后的喻德海刚跟进来,就听朱炎开口道:“研墨。”
喻德海见他嘴上带了笑,似乎是发生了好事惹得极为喜悦,皇上心情好,他做宦臣的自然也跟着一道高兴,后脚跟立马哒哒哒地过来,眉开眼笑地研墨。
朱炎坐在座椅上,目光沉静地盯着案板上的明黄卷轴,嘴角的笑意越发上扬。
他便知晓她这古灵精不会有停手的一日,然而为何她越是使怪,对她的喜爱偏偏就越往上添一分么?这种滋味……真是有点磨人,他想快些将封号给了她,让她高兴,让她心甘情愿告诉他,她愿意同他一生永不分离。想着想着,心里又生出一丝别样的惆怅,可惜……他想将她明媒正娶,她穿一身鲜丽嫁衣的模样必然是天底下最美的。如果她不是姓沈……
朱炎的目光一点点沉下去,见现磨的墨汁浓黑一片,他取过笔台上的狼毫笔,打开新的一封卷轴,笔锋落下,手臂用力自然地挥动着,很快写好了,落下笔来。随后等着墨汁渗透干净后拿给喻德海道:“明日一早,朕抱恙不便上朝,你替朕将这圣旨宣布了罢。”说罢,人松懈下来,眼神半眯着,宛若一条僻静的幽径,透出淡冷的暗光:“这下总该都能封住嘴了。”
“皇上已选定了?”喻德海多嘴地问了句,大概人选他是知道的,可保不准皇上这俩日受刺激太多一个神经抽搐……心思刚一转动到这,喻大人一个激灵,感到莫名惊悚,他怎能在心中如此腹议皇上?大逆不道哪!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一定是被沈郡主给影响到了,哦弥陀佛,佛祖保佑,恶灵驱散……
“皇后是谁很重要么?”朱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会才反问喻德海。
“……”难道不重要么!
“反正不是她,听话的挑一个上去,朕还会拿捏不住不成?”朱炎一挑眉,剑眉斜入鬓角,乍看下傲然威严令人生畏。
“您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喻德海声音发颤地说道,为什么他身体上的反应觉得这是不对的,可心理上又莫名觉得很正常呢?
他还是去求一个护身符吧,这样下去他也要入邪了……
“那不就成了。”朱炎翻了个白眼,将卷轴顺手塞到喻德海怀里,喻德海忙接住,心里又不能自己的咆哮,皇上就算不是很重要也请不要向丢垃圾一样丢给他好么!
然而下一秒,喻大人就瞧见朱炎伸手拿过最上角每日都摆放着的卷轴,以看情人般的眼光温柔缱绻地看了好一会儿,忽地勾唇一笑,小心又谨慎地抱在怀里,拿侧脸贴了会,才起身向内殿走去。
喻德海一副行尸走肉地跟上去,就见皇上卷轴藏在枕头床被底下,遂起身,满意地笑了笑。
“……”差别待遇也太巨大了吧?皇上您偏心偏的太令人发指,他看不下去了,简直要瞎狗眼啊!一路心情都不能平静的喻大人真的被皇上打败了,他突然有点理解张太后为何视沈郡主为眼中钉处之而后快,如果他站在太后的角度上来看,沈郡主完全就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啊!
朱炎这边已是万事俱备,只待东风吹来,顺理成章地就能了解此事。而沈夙媛这头,在她意料之中的麻烦果然找上门来。
燕平大长公主已许久未曾回到宫里,她这次回宫,主要是为了看她的亲女儿明珠郡主来的,说到她这女儿,她心里头是又惧又敬,这种复杂情绪一度令她感到可耻羞愧过,然每每母女俩相对而坐,大长公主心里头这种奇怪的感觉就滋滋滋地从脚底板冒到每一根神经。
她说不上这种怪异的滋味是为何,或许是娘俩时常不曾见上一面,因而生疏地紧,加之她这女儿摆出来的态度就是“看在你生我的份上,你平素里荒唐的事迹我不和你计较,但不计较,不代表我没放在心上”这种令人寒毛竖起的感觉,燕平公主抖了抖身子,莫名觉得她到底是干嘛来呢……
林妈妈瞧见大长公主身后带着一堆随行的人从何芳斋前院过来,打头的长公主端得是风姿凛然,跋扈骄横,然她一走近来瞥见林妈妈的身影,气势一下就落下去了。林妈妈上前行礼罢,燕平大长公主朝她伸了伸手,将她招到跟前,小声问道:“媛媛现在做什么呢?”
“郡主在小憩呢。”
“恩……”她斟酌了下措辞,犹犹豫豫地才憋出几个字来,“那……这病……是否真的……很严重?”
“……”林妈妈略无语,心道大长公主您的气势呢?心头叹了一声,“大长公主进去一见便知晓了。”
林妈妈在府上是总管事,又是跟在郡主身旁的人,燕平大长公主对她这女儿身边的人平素亦比较忌惮,生怕回头她会去碎嘴,故而脾气总会有所收敛。然林妈妈这句话说得何其寡淡敷衍,大长公主的自尊心有点受挫了,她抬头瞪了一眼这仗势欺人的刁奴:“你一直在媛媛身旁服侍,还不清楚病况不成!?”
林妈妈自不知道她在大长公主心中的形象已晋升为刁奴,只板着脸,沉重地压低嗓音皱眉:“老奴虽在郡主身旁服侍,然老奴却不是治病的太医,怎知晓这病情何时能痊愈?郡主这病拖延了这么久,大长公主今时才来看望郡主,想知道病况,您亲自过去一看究竟不是一清二楚咯!”说罢,林妈妈爽气地一仰头,徒有死士般孤勇的魄力,把几两胆子的大长公主给当场镇住。
而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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