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愉悦,他的目光微微慌神,手里忽地一空,见她已抽出手来,停下步子,回身朝跟在身后的喻德海走去:“麻烦喻公公送皇上回宫。”
“不、不麻烦,这是老奴份内之事。”
她挪开目光,转身朝朱炎行礼:“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去吧。”他淡声应道,看着沈夙媛离开,却迟迟停留于原地未动。
喻德海见沈郡主离开,这才上前轻声道:“皇上,方才侍卫来传,振国将军有事向皇上禀报,而今正在殿中等候。”
“多久前的事。”
“正是您和皇贵妃娘娘用膳的时候,故而老奴没敢进来。”
朱炎看了喻德海一眼,他用膳时确实厌烦此些,因此并不怪喻德海延误之罪,道:“此事朕不会怪你,先回乾龙殿。再派个人去告知一声沈将军,说朕已回来了。”
“是,皇上。”喻德海得了令,立马支人快步先回乾龙殿通传沈将军皇上已回的消息。
而敬央宫内,沈夙媛看向下座坐着的几个嫔妃,原是六人,走了俩,剩下的四个,依次排为玉嫔,韩贵人,蓉贵人,瑜充华,这四人中玉嫔和蓉贵人是张太后留的,韩贵人和瑜充华是后头皇上封的,她基本认了个脸熟后,地位最高的玉嫔则代表姐妹团开始进行座谈会。
“姐姐这摆设,好生新奇。”
沈夙媛笑答:“皇上说,这是周边一处外邦小国拿来图纸做的,式样简单,款式大方,用的都是真皮料子,自然是极好。”
玉嫔听了,眼中羡慕不已:“皇上待姐姐是真好……不似妹妹,至今为止,妹妹还是托了姐姐的福,今儿难得见上一面圣上龙颜。”
“听说沈姐姐自小和皇上青梅竹马,交情极深,这份情谊,妹妹们如何比得?”出声的蓉贵人,蓉贵人声音软糯,相貌偏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然眉目带俏,嘴角含笑,瞧上去像是个好相与的人。
韩贵人和瑜充华坐在旁边,未曾支声,大概还立在隔岸,观察具体情形。
“要见皇上一面并不难,待皇上大婚后,翻牌子的时候,妹妹们不就都有机会了么?”
玉嫔叹气:“听说,这翻牌子不一定作数,到底是皇上心里面搁着的最要紧。”话落,玉嫔察觉到她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心下一紧,已知是说错了话,这皇上心中搁着谁,明眼人不都看得出来吗?她当着本人面顾影自怜,何其失态,“啊……妹妹的意思是,皇上心里头喜欢的是沈姐姐,妹妹不敢同姐姐争的……”
“皇上去哪儿,本宫又非皇上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道?妹妹其实不用这般忧心,皇上是明君,不会厚此薄彼,自是雨露均沾,恩泽同享,只要妹妹们不出个什么乱子,赏赐啊晋封啊……都会有的。”
“沈姐姐说得当真?”
沈夙媛似笑非笑地看着玉嫔:“不然,姐姐指天为誓,如此妹妹可信否?”
玉嫔一怔,她性子柔弱,沈夙媛的这一句话与她看来,明显含刺,她一时答不上来,知道自己问过了头,面上逐渐浮出惶然之色,而蓉贵人忽地插-进来:“玉姐姐这话问得真是,皇贵妃娘娘的意思,是皇上的去留,我们做嫔妃的,安能置喙。再者皇上国务繁忙,平素也得休整调息不是,还能夜夜翻牌子不成?咱们既然身为后宫女人,应当以皇上的龙体为重,安分守己,不该妄自揣摩圣意。而玉姐姐这般当面逼问皇贵妃娘娘,难道娘娘还能为玉姐姐向皇上求来一夜恩宠?”
蓉贵人瞧勾去娇小可人,言辞却相当犀利,玉嫔柔弱性子,明明位份高于蓉贵人,眼下叫蓉贵人一席话说得反倒是手足无措,慌张不已:“蓉妹妹,姐姐何时这样说了?”
蓉贵人暗自摇头,她本就是被玉嫔拽过来滥竽充数的,玉嫔算是她之交姐妹,奈何性子太懦,耳根子还软,叫那先头当着皇贵妃面顶风作案的兰嫔怂恿过来,如今居然还问这些不像样的话……她想着,眼睛朝上头安然稳坐的皇贵妃娘娘看去,她似乎对玉嫔的失措很不以为然,微笑浅淡安抚玉嫔:“蓉贵人作个玩笑话,玉嫔何须如此紧张在意?不过姐姐觉着蓉贵人的话中,亦有些道理,玉嫔妹妹倒是可仔细琢磨琢磨。说不准,这一想通,日子就快活多了。”
韩贵人和瑜充华此时应声附和,蓉贵人娇声笑言:“妹妹就是一通瞎说,不敢在沈姐姐面前班门弄斧,沈姐姐的心态才是真个好,这泼天的富贵于姐姐来说,像是都没放心上似的。”
“哪儿来泼天的富贵,妹妹真是会说笑。”她笑了几声,看向蓉贵人的眼神里夹带几分探索,身子靠在柔软的沙背,姿态比之刚才要随意许多,她淡淡地笑道:“这命里该你的就是你的,强求不得,姐姐不过是顺其自然……这想得太多,反而是跟自己过不去。就如蓉妹妹所言,皇上日理万机,整日里处理朝政事物还来不及,难得来后宫几趟,这一堆人蜂拥而上,皇上也不能拆成两半不是?日子要过得好……不是看皇上怎么样,而是自个心里要明白,该怎么做。”
玉嫔听她一言,似乎隐约明白什么,她看着沈夙媛姿态慵懒,容貌算不得是最美的,可那神态仪容……端得是耀人夺目,丝毫没有传闻里跋扈骄纵的架势。同秀芳殿时,似又变了个模样。
玉嫔心中感叹,她自小习女德论,性子拘谨,最是不会谈笑,蓉妹妹都比她会能言善道,她进宫以来,一直郁郁不得志,尽管家族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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