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薛氏心中冒火。可她又不敢反驳长公主的话,只蹙起了眉头,红了眼圈,悄悄握住了谢驸马的衣袖,往他身后躲了躲。
谢驸马转身一看爱妾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怜惜,赶忙拍了拍她的手,小声安抚道:“莫怕,有我在呢。”心中更是恼怒长公主的不近人情,他都这把年纪了,还只雍哥儿一个儿子。家中的大小何氏又不争气,这么多年肚子也没个动静,好不容易枝儿怀上了,接回府中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难道还要他的儿子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接她们母子进府,又脸红脖子粗的与长公主争论起来:“枝儿虽之前嫁过人,可那人命短又不是她的错。她也是个苦命人,如今又怀了孩子,公主何苦为难我们!”
长公主冷笑着看着他不说话,谢羡亭有些发怵,刚想说两句软和话,就听身后的薛枝儿“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谢羡亭急忙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本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屋中也没留小丫鬟,他对秦嬷嬷大声道:“愣着干嘛?快去倒些热水来啊。”又低头去问薛氏:“可是疼得厉害?”
薛枝儿哪是肚子疼,只不过是站的腿酸想找个理由坐下罢了,见谢驸马如此着急,她眼角眉梢带上了些得意之色,拿帕子掩着笑意轻声道:“妾身没事,就是儿子刚才踢了我一脚。”
秦嬷嬷仍是立在长公主身后,动也不动,只是唇角向下抿着,显然也是动了气。笑话!让她给个外室端茶倒水?她虽是个婢女,那也是长公主的婢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踩一脚的。
谢羡亭往日哪敢使唤长公主的人,可枝儿是个弱女子,自己若是再不护着她,她还不得被这些人欺负死。见秦嬷嬷还站着不动,他觉得被落了面子,沉声道:“没听到我让你去给薛姨娘倒杯水吗?”
秦嬷嬷眼皮都不抬,冷着声音回答道:“这水奴婢不能倒。一来,公主还未曾点头,这薛氏还不算是姨娘。二来,奴婢自小在公主身边伺候,承蒙圣恩浩荡,主子抬爱,是宫中在册的女官,从三品的惠人。说句不敬的,驸马爷您是驸马都尉,位居四品。所以这水于情于理奴婢都倒不得。”
谢羡亭脸涨的通红,秦嬷嬷虽然说的婉转,可这话里的意思谁都听的出来:我不是你谢家的奴婢,而是从三品的女官。别说是个外室了,就连你谢驸马也没资格让我倒水。
长公主笑着瞥了秦嬷嬷一眼,对谢羡亭说:“你若是心疼她,就去喊个小丫鬟,给她搬个杌凳到外头廊下坐着吧。我这厅中的椅子是给客人坐的,可不是给下人准备的。”
薛枝儿被挤兑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又可怜巴巴的去看谢驸马。
安澜瞧着在一旁偷笑。这薛枝儿真是有意思,前世她的事儿可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不知怎地,如今竟和她的蠢爹搅合倒了一起,那她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
她附在长公主耳畔说了几句,长公主听了诧异的挑了挑眉,看向安澜。见安澜点了点头,长公主虽心中疑惑,但也知道这种事若是无凭无据女儿不会乱说,默了半晌对厅中尴尬的二人道:“罢了,你既然这么坚持,那就先让她住下吧,至于纳不纳进门等生下孩子再说。”顿了顿有些认真盯着谢羡亭问:“你可想好了,真要如此?”
谢羡亭本来都要放弃了,哪想到峰回路转竟长公主真的答应了,忙不迭的点头道谢,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领着薛氏去安置了,长公主瞧着他的背影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
见人走了这才问安澜:“这事儿可是真的?你又从何得知?”
其实如今这事儿还不曾传出来,不过安澜煞有其事的说道:“坊间传闻,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今日见了人才想起这事。母亲只管派人去蓟县寻那柳家婆子吧,无风不起浪。倘若是没这事,大不了等生下孩子,还让她回茂叶胡同住着去。”
长公主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倒盼着别是真的,世间哪有这样狠心的女子。”
前世这薛枝儿的大名,京都百姓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出身蓟县,家中贫困。祖父是个读书人,可薛老秀才才学有限,考了一辈子,到死都还是个秀才。
她祖父有个同窗姓柳,两人兴趣相投,视对方为知己,妻子又都同时怀孕。这哥儿俩索性就交换了信物,定下了娃娃亲,将来好做亲家。可惜的是二人妻子生的都是男孩儿,失望之下又说定了,等到孙辈再结亲。
许多年过去了,老人相继离世,两家的走动也少了起来。薛枝儿的父亲没有读书的天赋,索性做了走街串巷的卖货郎。虽然不算宽裕但日子也算过得去,可谁想妻子生下薛枝儿后大出血,坏了身子。调养了一年多人还是没了,更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薛缪是个老实人,一把屎一把尿的自己带大了薛枝儿,生怕委屈了女儿,也不曾有续弦的念头。可他不善言辞,走街串巷鞋子磨破了一双又一双,也挣不了几个银钱,父女俩的日子过的很是窘迫。
与薛家不同,柳家的日子却是越过越好。家中置办了许多田地,也算是当地的富户了。夫妻俩只一个独子,名叫柳玉书,这孩子人长得好,学问也好,十六岁就中了秀才。
柳家夫妻都是重诺之人,哪怕知道薛家光景大不如前也没嫌弃,儿子一中了秀才,就带着先前的信物去向薛家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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