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沈路道:“程先生可愿意同我坐下一叙?”
“好啊。”程江对一旁的长椅比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坐下,沈路问:“程先生和子伊是怎么认识的?”
程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先不提这个好么?”他望着前方的树林,悠悠然道,“你是书神吧?”
沈路震惊地转头看他,程江笑道:“我是风神。”
沈路调动神力,确定了程江是神明,顿时有点汗颜:“我竟没发现。”
程江笑:“沈先生沉浸在温柔乡里,其他也顾不上了吧?”
沈路想起之前的针锋相对,一时红了脸。
程江说:“你大概不记得了,但是我们曾经同朝为官。”
沈路摇头:“那是嘉靖年间的事了吧?年代久远,我还真记不得。”
“诏狱消磨人的意志,你记不得也正常。”
沈路想到茜元,问:“你是不是也认识茜元?”
“是,”程江回答得谨慎,“茜元和我提过你。”
“那……你也是知道她跳下神坛的事了?”
“嗯,”程江试探道,“可是,是为了什么?”
“不太清楚。”
程江望着远方,眉头微锁,很久都没有再开口。沈路没有觉察到他的情绪,思考了会儿后,问:“你是不是也喜欢茜元?”
程江回过神,转头看到沈路略略低着头,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又能感觉到他的紧张,程江于是说:“看得出你很喜欢她。”
“那你呢?”
“我……”程江说,“我跟她表白被拒绝了。”
“我也是。”
程江觉得两人一起谈这个还真是件奇特的事,然后他就看见沈路有点激动地站起来,看着前方道:“我要去找她,我要告诉她这些事。”
“什么事?”程江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路握拳道:“告诉她她是河神,告诉她我们之前就认识。”
程江忙站起,惊愕阻止道:“你疯啦!”
“这对她不公平,也对我们不公平,她不应该这样被蒙在鼓里。”
程江张口结舌,半晌才说:“她会把你当成疯子的。”
沈路却坚持:“也许吧,但我不可能一直瞒着她。”
程江颓然坐下,闭闭眼道:“你说得对,如果你们结婚了,你仍未向她解释,那么将来她恢复神力,可能不会原谅你当时的欺瞒。”他叹了口气,“我也真是傻。”
程江又说:“但我劝你不要这么做。说来这也是个悖论。你要是在结婚前跟她说这些话,她大概会觉得你不正常而拒绝你;而你若在婚后说,那就和不说没什么两样了,反正对她也是欺骗。”
沈路想也真是,顿时有点垂头丧气。他回去把这事对纪罗洋一说,纪罗洋也是大惊失色,连连劝他不要冲动。
“现在提倡科学,你这鬼神之说不但没法让人相信,还会让她看轻你的。”
“真的?”
“还是你打算放长线钓大鱼?虽然现在她可能觉得你神经不正常,但等她恢复神力后,说不定会因为你的坦白而接受你呢。”纪罗洋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的观点很对啊,于是他点头道,“这倒是个好方法。反正你保证得了这一世,也保证不了往后几世她会在你身边。”
纪罗洋拍拍沈路道:“这世的她去世后,接下去的转世你还会遇见的概率就很小了。她会嫁给其他人,和其他人有孩子,有她自己的家庭,而你丝毫无法干涉。”
纪罗洋原意是劝住沈路,不让他告诉林子伊实情,沈路也确实在细思后觉得贸然前去解释不妥,但纪罗洋的这一番话也让沈路打起了另一个主意。
沈路说:“你说的对,我不能这样只顾眼前,我应该往远了想。”
纪罗洋赞赏地点头,然后他就看见沈路眯着眼睛,歪头道:“我应该让她签个契约,神明间的婚姻契约是永久生效的,无论她转世与否。”
纪罗洋目瞪口呆,他结巴着问:“你,你的意思是,你要在没有告诉林子伊她神明身份的情况下,让她签契约?”
“对啊,你刚也说了告诉她不好。”
“你要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永远和你在一起?”纪罗洋瞪大眼睛,提高了音量。
沈路看着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纪罗洋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交友不慎,他抱头蹲下,抓狂道:“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事终于提上日程了=_=
正义之师那个在这里是指甲午海战主战派的言论。
☆、求婚
林子伊之前参加了一个读书会,会里多是文学院的同学,以及一些其他院系的文艺青年。读书会的活动很单调,无非是一起交流读书心得,开开诗朗诵会,偶尔和话剧社一起排个话剧,其他的就没有了。
杨文仪可看不上这些酸溜溜的文人做派,她总是往法学院跑,那里有很多辩论会,她喜欢去听,并且也劝林子伊同她一块儿去。林子伊去过几次,只觉得那些辩论总是开着开着就变成了吵架,小小的会场里乱哄哄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很激动,有几次差点打起来,林子伊可一点也不喜欢。
后来就变成了林子伊仪去辩论会,反正两个教室也在同一栋大楼里,完全顺路。
那天过后的第二天正好是读书会召开的时候,林子伊去到教室,一位学长站在教室中央朗读拜伦的诗歌,林子伊正听得昏昏欲睡,就有女同学进来叫她出去。林子伊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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