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和那支异族兵联合一起对抗洞箫。
一场恶斗之下,人数相差十分悬殊的一方是越来越惨重了,原先两队加起来有一两万的士兵,现在大概剩下不到五分一了。
再继续下去的话大概就要集体战死在这里了,所以,最终两队盟友还是不约而同地决定逃到山上去。
这座无名山地势险要,要爬上山上去不是那么容易,而敌人当然也不可能追上山来,因为这样的地形,要是日凝他们先上到山上再对山腰进行伏击,简直易如拾芥。
幸好观这山,还是有一定的植被覆盖,到山顶找些野果果腹应该不难,应该能坚持个把月。而山下的人也不是笨蛋,断不会为了山上这数千人而死守在这处的。
日凝留意到这异族兵里带头的那个穿黑甲用银盔蒙面的人,身手非常了得。刚才在山下的时候,手执银色长戟就那么向前一挥,起码有数百的敌军立马伏倒在地。要是人数不是相差得那么悬殊的话,大概他们真的能获胜。
上到山上时,天色已经开始昏暗,两队士兵隔着一条水势湍急的溪流分别驻扎。日凝隔着溪流远远地朝那银盔蒙面人看了一眼,然后,那蒙面人就不见了。
原来他绕过那条溪流,孑身一人走到日凝的阵营中。
日凝从腰间抽出佩剑架在胸前,灰白衣摆和高高束起的又长又直的马尾随着夜间微凉的山风拂动,那张原本俏丽的面容此时显得格外英气。
“别动!你是谁?”日凝警戒般用剑尖指向那人。
那人是穿着一身瞧不清面容的盔甲,手执一支长戟出现在日凝眼前的,虽然裹了一身厚重的铁甲,却仍然能看得出那挺拔修长的身姿。
蒙面人丢下了长戟,开始一步一步走近她,每走一步就卸掉身上的一片甲,露出翩飞的玄色衣角,卸到最后,只剩下覆在面上的那个银盔。
见他手无寸铁,日凝也开始松懈下来,手上执着的剑也渐渐从胸前滑落到腰部。
最后,他扯掉了那个银盔时,她看见了那双墨玉般的眼睛,眼底闪动着隐忍的光,倒映着此时天边的第一轮皎洁。
那一个眼神的对望,足有万年。
眼前的树影斑斑驳驳,风过飒飒,两旁人影逐渐聚拢···
但此时在水光氤氲中,她只瞧见了那个时常在她梦里出现的身影,他眼底淬着的光愈发深沉了,身姿变高了,也变结实了,那脸色却依然是苍白的,精神看着还不错···
“阿恒?”声音惊喜中带点嘶哑,她有点怀疑,不大敢相信,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凝凝···我回来了。”日恒冰凉的手慢慢覆上她不自觉淌满泪的脸,指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然后,她就看清了,看清了他脸上同样流淌的水光,和那紧蹙斜竖的剑眉下,那双一向隐忍的清澈黑眸上覆盖着的那层厚厚的水汽。
“这一次···回来得太慢了···”晶莹的眼球体不断有断珠般的泪滴滴落,哽咽着声音控诉着,控诉着一个丢下妹妹走了将近两年的不负责任的兄长。
“对不起···这一次,我忘了给你带好玩的玩意了。”一阵冷风迎面过来,然后,她就投入了一个带着那股熟悉得让人安心的寒香怀抱中。
她的头紧紧地攥入冰凉厚实的怀中,久久地发不出声音,半晌,又闷着声道:“你回来,就好···”
日恒领着日凝在月色缭绕下沿着溪边走到了林木深处。两年未见,那愈发挺拔的身姿在树下一下子就腾蹿到树上了。
“凝凝,我拉你上来。”像以前一样,他蹲在树上枝丫的位置俯身往下递过一只手。
“不用了。”日凝窃笑着,敛一敛衣襟,拂一拂双腿前的衣服,“簌”一声就快速踏着枝干轻声蹿了上来,坐到了和他相对相视的位置。
她抚了抚鬓发,朝他嫣然一笑,那个笑容足以驱散连年的阴霾,“看吧,我也学会了,跟你一样的。”她有点得意。
日恒目光柔和,伸手轻抚着她的额发,笑道:“我的凝凝,如今真的长大许多了。”
听到这里,日凝的心略略触动,把腿垂下来靠着日恒冰凉的胸襟,撒娇般倚着他,听他诉说着这些时日来发生的经过。
原来日恒拴着绳子足足花了一天一夜下到谷底以后,怎么也找不到日凝,也找不到任何新起的坟堆,他都快疯掉了,曾一度以为尸体被附近的野狼吃掉了。
但他不死心,仍幻想着也许王爷把她的遗骸埋得比较隐晦,于是就用尖石往地上挖。挖断尖石后又赤着双手往上面扒拉,直扒得双手血迹斑斑,却依然找不出她的半截衣物。
因为那时候伤好了没多久,又好几天没有吃喝睡,挖着挖着眼前就黑了。
日凝突然想起了那天自己得悉他去找自己时,那和他近乎相似的情景,还有那时候在崖下看到的到处都是松动的泥土,可想而知,他那时候似乎是本着要把整个山谷都掘地三尺的决心的。
日恒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在北羯了。原来当初他接到司马空的密报,瞒着啊娅只身跑回来的时候,啊娅就默默派人去探他的下落了。后来更是得知了他装成十七王爷去杀敌的事,和日凝跳崖的事。于是,啊娅就猜到了日恒必定康复后会到崖下去找日凝,于是自己也乔装打扮静静地带上几个人跑来了。
而且那时间真的配合得刚刚好,恰好日恒在崖下挖土挖得昏死过去没多久,啊娅他们就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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