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边流泪一边将手向着天际那缓缓流逝的玄奥长河探去,只一抓,便将那有序的一切搅得大乱,口中却还是笑着哽咽道,“这仙界,已然不是当年我们为之甘愿陨落的那片净土了。所以,便放下手中的剑,别再为不相干的人心软。”他向着方才那女修的言行,突然嗤嗤地笑了起来,安慰道,“如今的你,就很好。就这样下去好了,不会为了任何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好好地活着……”他附上心口,轻声道,“连同我们的那一份,一直一直地活下去。”
他的手中一动,天机大乱之下,便有无数逼人的威势自那仙界的各处冲天而起,带着几分疑虑地四处扫荡,却终于没有发觉究竟是哪里的大能出手,皆悻悻而去。然而那中庭之中,却又有一只素白的手,缓缓地拨弄着那片长河,许久之后,便是一口血喷到了这只手上。
一旁身着帝袍的中年,便带着几分惊慌地伸出了手,却见这只素白的手晃了晃,拒绝了自己,只能慢慢地收回手,无奈地说道,“便是连你,都无法找出那人么?”他轻叹道,“究竟是谁搅乱天机,又是遮蔽了谁的气机?天河大乱,从此以后,仙界只怕是要……”
然而许久之后,却闻得一声清越的女声虚弱地说道,“是……阿青。”语气之中,竟是无法压抑的复杂。
中年骇然抬头,然而却带着几分莫名悲伤地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道,“他真的回来了么?只是若真的是他,你,又该如何?”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等到回答。然而许久之后,却有一滴晶莹的眼泪,落在了那素白的手上。
墨沉舟此时,并不知晓外界已然是天机大乱,无数的高阶仙人飞出了潜修之地,寻找着那罪魁祸首。她此时,盯着眼前的小小的精舍,终于咬了咬牙,步入了其中。令人惊讶的是,这屋舍之中竟然也极为简单。一个打坐用的蒲团,一个高大的香炉坐在角落之中,此时竟然依旧香烟缭绕,喷吐着白气。
墨沉舟心中一动,便向着那香炉走去。
以詹台青所言,众仙离开仙界之时,已然是十数万年之前,然而这香炉竟然到了此时还没有耗尽,就叫墨沉舟心中起了几分兴趣。果然,还未等走近,墨沉舟便感觉到那香炉之中,闪过一丝戒备之意。她的心中一动,想到当年那位贪狼星君也修炼过的功法,便试着散发出了一丝身上黑龙经的气息,果然感觉那其中的意识在微微迟疑之后,便变得亲近了起来,之后缓缓升起,一个盘旋之后,便化作了拳头大小飘到了墨沉舟的面前。
将这生出了器灵的仙宝抱在了怀里,墨沉舟便感觉到里面有一股依恋的意念传了出来,这香炉动了动,在她的怀里变化了数种光芒后,这才安分了下来。
抱着这香炉走到了这蒲团的面前,墨沉舟的眼角就是一动,便见得蒲团的旁边,还安放着一枚样式简单朴拙的玉简。她逡巡四周,却见得这空荡荡的屋舍之中已然是再无一物,便犹豫了片刻,对着虚空俯首道,“晚辈墨沉舟,机缘巧合之下,承了前辈的衣钵,若是有不到之处,还请前辈海涵。”
之后方小心地将香炉放在一旁,盘膝坐在了蒲团之上,取过这玉简,将之置于额头。
一瞬间,墨沉舟便觉得眼前一阵强烈的白光,而自己,便立在这白光之中。四周尽是虚无,那远处,却隐隐地现出了一道欣长的身影。那人背对着墨沉舟,手中执着一把古朴的长剑。也不在意墨沉舟就在他的身后,简简单单地向着前方就是一剑挥出。
一道简单明亮的剑光就那样脱剑而出,之后便在墨沉舟惊愕的目光中,将眼前的一切虚无斩开,墨沉舟就见得眼前空间崩裂消散,便连那虚无亦全数湮灭。
这一击,若是落在外面,甚至能够毁灭一个诸国。然而那青年,却只是那般地轻描淡写,仿佛方才的那一剑,是简单至极。
墨沉舟双目微微发光,将这至简的一剑在脑海之中细细地琢磨。
她从前,便是会用万般剑法,手段众多,却也比不上这青年的简单一剑。仿佛就像是,将一切的繁华散去,余下的,那一道最精练,最重要的根本剑气。
万般手段,都比不过返璞归真。
仿佛就是那一瞬间,墨沉舟的心中,竟有豁然开朗之感。她突然大笑一声,手中戮血剑就是一扬,立时便是一道剑光挥出,再无之前的血色抑或是暗芒,只是极细的一道单薄的剑光,然而这一次,竟然带着几分连墨沉舟都畏惧的感觉出来。那剑光所经之处,竟是被切出了明显的痕迹来。
虽然比不上那青年的一剑,然而这剑光之中,已然是有了那一剑的雏形。
墨沉舟正待继续,却感觉到这片空间一动,那青年的身影慢慢地消散,再一张眼,便是屋舍之中,而额头上,玉简掉落了下来,碎成了一片片的碎块。
看来,是历时太久,这玉简也再难支持了。墨沉舟心中可惜了一声,却还是将这些玉简的碎片一片片地捡起来妥善地收起。此时便又觉得神识一动,便见手腕上虚天镯是一阵闪动。想起方才詹台青的禁制,墨沉舟面露无奈地放开了禁制,便见得夺天草顶着红色的果实探出了头来,在墨沉舟的身边探头探脑了一阵,便带着几分不舍地晃了晃树身,摇下了一片小小的绿叶来,将这绿叶往着墨沉舟的身前拱了拱。
墨沉舟好奇地接过这绿叶,便感觉到触手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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