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的新鲜药材和卖相不佳的野味,心里就好似燃起了一团火,热乎乎暖融融的。不知不觉间,泪水涌出,湿了眼眶。
“心意咱们领了,东西是万万不能收的!”其中一位老御医语带哽咽道,快垂到胸前的花白胡子颤颤悠悠的。
“况且,咱们这车马有限,哪盛得下这好些稀罕物!”另一位御医玩笑道。
“这……收,收我的!”
“怎么就轮着你了,应该收我的才是!”
“你们两个都得靠后了,咱肩上扛着的这条野猪腿可是用我家祖传的手艺腌好的,滋味最是醇厚!几位大人可得尝尝!”
“腌肉哪比我这个新鲜的獐子肉好!”
“那我这儿还都是药材呢,品相可好!”
还没得到庞统等人的准话儿,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倒是先吵嚷起来了,场面很是火爆,叫人浑然不觉风寒霜重。
眼见着一盏盏灯火自吵嚷的街口逐渐朝远处蔓延开来,庞统心知不该再这样耽搁下去,便叫方慕和两位御医各自在这些个野味山珍和药材中挑一两样最为寻常的,既算是接受了各位乡亲的满腔热情,又不至于影响他们日后的生活。
如此,他们总算能朝城门那儿再动上一动了。这样一路走,一路送,直至城外五里的长亭处,百姓们这才依依不舍地停下脚步,红着眼眶目送方慕等人扬鞭远行。
这时节天寒地冻的,自不比春夏和秋时,且不说两位上了年纪的老御医,就是方慕和飞燕怕也禁不住宿在野外时要遭受的寒凉。因此这一路,他们走得并不急,每每趁着天色尚明时便找客栈或是民宅投宿,怕得就是落得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境地。
这一日刚过晌午,大雪倏忽而至,瞧着势头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恰好前去探路的护卫此时来报说前方约一里地开外有一处不小的空宅,房舍尚算完好,只有些破旧,院中枯草杂乱,颇有些荒凉之意。
“眼见雪越下越大,的确该找个地方歇歇脚,也避一避。”方慕道。她与飞燕及两位御医在马车里头风吹不到雪落不到的,只苦了策马赶路的庞统等人,眼下既然有这样合适的地方,破不破败又有什么要紧的。
“正好晌午咱们不过草草用了些粥米,此时去那空宅整治个热锅子,做些炙肉,并赏着雪景岂不美哉?”她提议道。
庞统心知方慕是在为他考虑,欢喜都来不及,哪会有半点不乐意。飞燕、陈灿回想起前几日吃到的那些个野味,不由得咽起了口水。二人忙不迭点头,生怕动作晚了会叫方慕改了主意。
待他们快马加鞭赶到那座空宅一看,倒觉得比他们预想的要好上许多。虽说大宅的门窗多不完好,但厅堂内一无蛛网,二无灰尘,院中红梅映雪,更多几分诗意。
‘此地干净得有些不寻常……’庞统环顾四周,心中思量道:‘并不像是长久未有人居住的模样。’
“陈灿,待离开的时候放下足够银钱在桌上,算是咱们过路的费用。”庞统回身对陈灿吩咐道。
“是!”陈灿下意识得应了声是,而后他挠了挠头,满目的困惑不解,他道:“可是,这不是座废弃的宅院吗?”
“你这蛮汉——”这时一双冰凉凉的手覆在了陈灿的肩上,并逐渐朝他的脖颈出合拢,同时带着森森冷意的呵斥之声自他耳边炸响,“难不成眼睛瞎了?竟瞧不见主人家就在此处?”
“还不速速离开!”这倒衬得另一女子的语气还柔和些。
“面色惨白无血色,眼底青黑,身子悬空……”飞燕上下打量了突然出现的两名女子一圈儿,频频点头道:“况且还是凭空出现的,阿慕,她们两个是鬼,对吧!”
飞燕不仅不害怕,还有点小兴奋呢。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先是见识了离魂之症,又识得了灯笼鬼,眼下怕又是一桩奇事……”
两位老太医捋着胡须感叹道。
庞统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方慕身前,宝剑出鞘,杀气烈烈,只这一下便叫两个女鬼连退数步,手臂上不知怎的多了三五道剑痕。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先出言吓唬陈灿的女鬼气得身子直颤,这两年来她每每都是这般吓那些前来歇脚之人,头一回,这是头一回被人这般羞辱!鬼不要面子的啊!
“莲华,莫要轻举妄动!”衣饰华丽并做妇人妆扮的女鬼按下另一女婢模样的女鬼的手,显然,她没被愤怒冲昏头脑,心中清明得很。
“方才是我等的罪过,无端冒犯了各位英雄!”这女子施礼道:“还望各位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等这一回。”
名唤莲华的婢女心中依旧不忿,只是眼见着自家夫人都俯首赔罪了,也只得憋下这口气,闷声道:“跟我家夫人没关系,错的是我!各位要怪就怪罪我好了!”
“说来也是我们先占了贵宝地,怎么好怪罪您这主人家呢。”方慕见这两个女鬼没什么恶意,便笑着应道。
“只是二位瞧着并不像作奸犯科、为非作歹的恶人,怎会落得如今这般怨念为体,黑气缠身的地步?”
二人大惊,直道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高人。
原来这位夫人原是南乡韩家的长女,后嫁与城内颇有才名的张德化为妻,成婚日久却未得一儿半女,因而夫妻两个每逢三元圣诞,便请永宁寺的和尚元成到家里理诵。谁料想这元成包藏祸心,收买了韩氏身边的婢女小梅,叫她悄悄偷了一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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