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歪脖呢?”
“本来要来的,好像临时有事去哪儿了。”小和尚站起身提提裤子,“没事我去找老大了啊,他和几个兄弟去玲珑姐的窑厂了,我去看看他怎么给那帮穿公服的好看。”
严冰沉吟道:“带句话给他,行事收敛些,小心身边人。”
小和尚漫不经心地应了,并不十分放在心上。
他走后,寄虹问严冰是什么意思。掩上房门,严冰才说:“还记得沙坤借灯笼那回吗?船上运的是兵器,卖给了金胡子。”
寄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类似的交易不止一次,知道的人不止你我。”
寄虹明白了,他是担心东窗事发。“沙坤虽然表面大大咧咧,其实粗中有细,就凭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弄到兵器,你就不用怀疑他的手段。”
“沙坤很有手段,但他太重情重义,有些事摊在眼前,入了眼却不入心,所谓‘灯下黑,门里鬼’,不得不防啊。”
寄虹觉他意有所指,“你在说谁?”
☆、沙家护窑队
在大规模罢工尚未爆发时,玲珑就主动停工了,让工人过几天来结工钱。
大东问:“人都遣散了,贡瓷和生意怎么办?”
玲珑抓一把窑前潮湿的泥土,从指缝慢慢漏下去,“这么大的雨,再开工那是要人命啊!我爹就是这么去的,就在这个窑里。我绝不允许吕家的窑厂再发生同样的事!”如果小和尚此刻看见她的神情,大概会惊讶这是又一个“女老大”了。
结付工钱那天,工人惊奇地发现拿到手的比该得的多出一倍。他们千恩万谢,玲珑说:“过完雨季,再请大家回来。”
她亲送工人出门,但没出得去,被一队差役堵了回来。领头的一身簇新公服,看样子是新提拔的,一脸干劲十足。也不废话,把县令的命令复述一遍,冲玲珑抬抬下巴,“你是开工还是坐牢?”
哈,遇上个刺头。玲珑笑眯眯的,摊手做无奈状,“差大哥要能说服他们,”用目光向身后的工人指了下,“我就开工哇!”
工人配合着摇头摆手,“不开不开……”推推挤挤往前蹭。
“刺头”冲手下喊:“准备好喽,出一个抓一个!”
工人们停下脚步,脸色变了。
玲珑仍旧笑眯眯的,“不好抓啊,要是工人从后山走呢?一山连着一山,等你们进了山人家都到家啦!”
工人心领神会,互相使着眼色,慢慢往后山退。
这会轮到“刺头”脸色变了,冷森森地盯着玲珑。她站在大门正中,门挺宽,可不知怎的,瘦瘦小小的她往那一挡,魑魅入不了门。
不过,再怎么牙尖嘴利,还不是个女人?女人,一巴掌就解决了。“刺头”背着手踱过来,突然扬手就是一巴掌。他下了狠手,非打掉她三颗牙。
玲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往后一带,“刺头”的手在半空中被牢牢攥住。大东单手使力一推,就把“刺头”推出好几步。
玲珑勾起唇角,想从他身后绕出来,被他右臂一横,“这是男人的事。”
真霸道,但……她喜欢。于是乖乖做小鸟依人状。
“刺头”打量大东普通工人打扮,骂道:“滚一边去!你算哪根葱?”
大东半边身子护着玲珑,“她是我女人。”
虽然简单粗暴,却是十分受用的一句情话。她抿着嘴笑了,伸出小手覆上他的大手,他没回头,但轻微缩了一下,她握住不放,他也就由她了。
后面“刺头”那些威胁的话,玲珑没听,反正有他,全当狗叫。
“刺头”气急败坏,觉得一个人制不住大东,叫上几个手下,“抓了!”几个人三面围上,大东右手护着玲珑慢慢后退,左手本能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刺头”横眉竖眼,“怎么着?拒捕啊?”
大东愣了下,他没打算与衙门的人起冲突。
“刺头”趁他一愣神的工夫,突然扑上,一把攥住大东的手腕,反手一拧。
玲珑惊叫一声,探身欲拦。大东的手重过她的窑厂,绝不能再让他受伤了。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斜刺里飞来,精准地击中“刺头”的手腕,当啷掉在地上,是把匕首。
“刺头”的痛呼声跟杀猪似的,捂着手连连后退,脸色煞白。
后头有人嘲笑,“叫唤啥,一滴血都没见。”
随着笑声,沙坤带着小和尚和几个兄弟大摇大摆走过来,用目光向大东示意一下匕首,大东脚尖一挑,匕首划出一道弧线,沙坤伸手捞住,“脚法不错啊!”
那边“刺头”已经不叫了。被沙坤一笑,他才后知后觉发现手腕完全没有伤口,刚才击中他的不是刀尖,而是刀背。当着这么多手下被戏弄,他羞愤交加,“吕玲珑!你竟敢豢养打手!”
沙坤匪里匪气地向玲珑和工人们抱拳说:“兄弟不走船了,没营生,改行蹭口饭吃,今儿借宝地用用,给大伙演个杂耍,谢谢捧场啦!”
玲珑笑吟吟地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刺头”哪有心情看他耍把式卖艺,正要喝止,沙坤骤然大喝,“看好!”双手连动,眨眼间抛出十把匕首,当当当十声连响之后,全场静寂。
围绕着小和尚的头肩臂腿,十把匕首钉入他背后的树干,最近的一把紧贴天灵盖。他一缩脖,张臂跨腿装模作样一点一点蹭出来,“多谢老大没让我断子绝孙!”
工人大笑,可“刺头”一点都笑不出。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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