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为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要与你一起。”徐婉抽泣着,顿了顿,磨着牙道,“你便等着瞧吧。”
她话音落下,片刻之后只听“咣当”一声,江牧云赶紧从揭开瓦片的小洞中看出去,发现是徐婉摔门而去。
“徐婉走了,”江牧云推了把谢柏尧,“你挪挪,让我下去。”
“小厮就在门外候着,出不了事,”谢柏尧没动弹,顺手挡了江牧云一下,“别急,在这坐会儿。”
江牧云一皱眉,反手先把瓦片盖回去,转回头来低声道:“表少爷,现在不是坐下来看云彩谈人生的时候。万一徐婉冒傻气去投湖,你我怎么和徐夫人交代?”
“她哪里会去投湖啊,”谢柏尧枕着手臂偏头看她,嘴角轻轻翘起,“她还等着你为她换一张脸,来让段秋慈改口,娶她过门呢。”
江牧云长吁口气,“你这个表妹,到底是痴情还是死脑筋?”
谢柏尧:“既不是痴情也不是死脑筋,还是那句俗话,得不到的永远有着胜过其他的好,只要没握在手里就抓心挠肺地想要。”
江牧云没表态,良久,谢柏尧问道:“段秋慈的话你也听见了,还要为她画骨吗?”
“画,为什么不画?”江牧云伸个懒腰,离着谢柏尧几尺躺下来,“出门之前我确实不想接这单生意了,因多少觉得徐婉还是幼儿心智,忒任性。但方才听了墙角之后,我便改主意了。倘若我不为徐婉画骨,她又得不到段秋慈,那她只会恨我,如此一来,段秋慈恐怕会成她这辈子都好不了的疤。把她想要的都给她,没了借口和理由,她才会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个男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谁都跑不了。”
“江掌柜,你有点不厚道。”
“谢公子谬赞。”
一个多时辰后,谢柏尧和江牧云回到徐宅。
徐夫人站在木楼外,脖子都抻长了三分才把二人盼回来。
谢柏尧是谢宅的少东家,江牧云是徐婉要倚仗的“能人”,徐夫人虽揣了满腹怒火,但面上还是端得四平八稳,没把责备的话喷出口。
徐婉在木楼里哭得惊天动地,摔东西的动静此起彼伏,徐夫人眼睛眉毛都像着了火,拉着江牧云不肯撒手,一口一个“江妹妹”叫的江牧云心惊肉跳。
徐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从二层上飞下来,四分五裂的梅瓶,“江妹妹啊,我听你的让婉婉去见了那戏子,怎么这一回来没好反倒又糟了呢。”
“因为那姓段的戏子不愿与徐小姐好,把她给赶出了金兰台,”江牧云露出一丝笑,“段秋慈他怕,怕夫人将他的戏班子赶出东昌府,让他无处立足啊。”
“这、这说的是哪里话……”徐夫人僵了下,旋即抽出手来,抚了抚一丝不苟的鬓发,“是那姓段的不识抬举。”
江牧云打量她一眼,话里没客气,“段秋慈至少要先不饿死才能娶妻,假如饭碗都端不牢,就算给他个仙女儿他也不敢接着。”
徐夫人秀眉一蹙,“江妹妹,你怎的替那戏子说起话了?”
“夫人莫动怒,我是就事论事罢了,”江牧云摆摆手叫来灵犀,对徐夫人道,“我先回偏院去候着,等徐小姐不闹了,夫人可随时差人过来。”
徐夫人犹疑地打量着她,“那画骨之事……”
江牧云揖一礼,“全凭徐小姐意愿。”
徐夫人看着江牧云和灵犀离开的身影,压制着的怒意开始沸反盈天,对江牧云是能怒不能言,但她旁边的灵犀却是能打能骂的撒气筒,一时间,徐夫人望出去的眼神仿佛化作一把把小刀,向着她尤为厌恶的灵犀一股脑射过去。
她暗自思量着,待江牧云一离开徐宅,便寻个由头教训徐灵犀一顿。
江牧云这厢和灵犀离开木楼,转头才发现灵犀额头已见了薄汗,江牧云把全身上下找了个遍,这才摸出来一条被搓成抹布条的手帕递给灵犀。
灵犀感激地接过去,展开江掌柜的抹布手帕,擦掉了汗珠。
“怕徐夫人?”江牧云拉着灵犀在石凳上坐下来,“我听你家的表少爷提了提你的身世……倘若有机会,你愿不愿和我回顺德府去?我在顺德有个棺材铺,铺子里的小伙计和你年纪相仿,在棺材铺虽比不得徐宅里锦衣玉食,但……”
江牧云话还没说完,就被忽然一下“噗通”跪地的灵犀给打断了。
“小丫头这是干什么,”江牧云撑住灵犀的胳膊,制止了她行将要磕下去的头,“你爹娘都不在了,我打量着你留在徐宅也是受欺负,便想问一问你的意愿,既然你愿意,那回头就随我回顺德吧。”
江牧云把灵犀扶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顶,灵犀痛哭失声,不知是何勾起她潜藏已久的伤怀,那努力克制着的啜泣声和源源不断的眼泪让江牧云想起刚捡回玺合的时候。
诚然,江牧云想带走灵犀除去难得发作一回的同情外,还有另一重考虑。她思量着既然要开山立派把画骨术传承下去,那总不能满大街地贴告示招徒弟,那样难免会失去神秘感,搞不好还会把师父的仇家惹上门。
灵犀小丫头机灵聪慧,且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兼之又善良敏感,实在是大弟子的不二人选,何况顺德的家里头,玺合成天一个人闲得发毛,给他找个伙伴也不失为个乐事。
江牧云越想越觉得无比合适,看向灵犀的目光中莫名多了几分老辈人的慈爱。
另一边,徐婉在拆房子似的动静中忽然安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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