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眼珠染上一层灰败,丝丝缕缕的血沿着他的五官溢出来。金琮惊慌失措地打碎瓷瓶,推倒了娇柔的夫人,向他扑来。
“好像只有这样,你才敢承认。”
“你我之间有一道天堑,如果我不粉身碎骨,就不能飞跃到你的彼岸。”
落叶在萧索的院里铺了厚厚一层,江牧云抱紧了手臂,下巴抵在曲起的胳膊肘上,想张嘴说话却没留神咬着舌头,眼泪一下子就冲上了眼眶,吸着凉气大着舌头道:“明知是徒劳还要飞蛾扑火,我不明白。”
谢柏尧被江掌门笨得直叹气,“平白坐着也能咬到舌头,它跟着你真是命苦。”
“……你方才说花前辈时日无多,金神捕恐怕也只剩一口气在,是什么意思?”
“金神捕用毕生内力护住前辈心脉,保他当日未死,”谢柏尧道,“但‘无香’之毒霸道,遍天下也找不出解药来。金神捕如此做,不过拖延时日罢了。内功为习武者的精气神所在,他内功尽失,已与废人无异,你想想,待前辈离开后,他还能活多久?”
江牧云嘴角倏地耷下来,“就没别的办法了?”
谢柏尧摇头,“人力难为。”
一个时辰前,金神捕金琮发现了躲在两堵墙之间的江牧云,把她拎出来之后她言明与花翎乃旧相识,这才有了金琮冲进屋中的一幕。
金琮原也没想为难谢、江二人,待问明情由后便再无话。
谢柏尧见金琮与花翎皆无暇顾及他两人,便拖着江牧云从那几乎密不透风的屋里出来,两人坐在屋外的空地上,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江牧云沉默下来,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话,她是有疑问和不解,但旁边的谢柏尧并不能给她答案。
谢柏尧少有地没逗江牧云这个话篓子,他从地上捡来一片枯叶,拿在手里把玩,不一会儿那叶子就彻底碎成一滩渣,沾在他的指缝里。他耐着性子一小块一小块把碎叶摘下来,不知为何竟体会到花翎的几分心境。
谢柏尧偏头看一眼江牧云,心绪难平。
金琮从房里出来的时候,东边已泛起了鱼肚白,江牧云正窝在自己的膝头睡得深沉,只有谢柏尧还是前一夜的样子,坐在原地。
金琮十分诧异,拖着疲惫的双腿走近了,对二人道:“我知你二人是他的小友,可他如今不愿见外人,你们也不必费这个力气了。”
谢柏尧看一眼“不省人事”的江牧云,站起身半挡着她,向金琮揖礼,“是我二人冒昧,搅扰前辈了……只是此番前来,也全非为花前辈一事。”
金琮捏捏眉心,肩背都似佝偻了些,他默了一瞬,道:“随我到前厅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谢柏尧俯身摇醒了江牧云,她睡眼惺忪地打量他一眼,正要发挥她的起床气,却蓦地想起他们还坐在花翎的房外,赶紧问一句,“怎么样了?”
谢柏尧抬抬下巴,眼神落在前面引路的金琮身上,“金神捕熬了一宿,前辈眼下应还安好。”
江牧云垂下头,活动着压麻的手脚,皱着眉跟上去,“花前辈……也不知我师伯有没有法子。”
谢柏尧缓缓叹气,“来不及了。”
寒风卷过,枝头的枯叶打着旋儿落下,带着失去生机的悲凉,无奈归于尘土。
金宅伺候的下人不多,也未见到传闻中的“金夫人”。
金琮招呼二人在前厅落座,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惑,也不大避讳,自嘲地笑了声,“我与夫人已和离了。”
谢柏尧和江牧云对视一眼,两人皆不觉意外,但毕竟是别人家事,金琮说一句乃是将他们看作花翎好友,他们却不便追问。
谢柏尧拱手作礼,“晚辈二人此来一为是见一见花前辈,确保他性命无虞,二是为一样东西——东皇令。”
金琮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旋即又恢复如常,“这么多年来,找我要东皇令的人都可以从这排到昊城去了。”他叹了口浅淡的气,“事到如今,我也对你说一句实话,当年我的确奉命追查过东皇令和失踪的皇子,但辗转几年,我却一丁点消息也未得到过,更遑论是拿到东皇令。”
“如今战事胶着,东皇军蛰伏不动,一旦边境有所松动,祝家军必定势如破竹,攻占昊城。”谢柏尧接着道,“东皇令已不仅仅是有关皇权的一个物件,而是关乎国之存亡的大事。”
金琮沉吟着,目光扫过谢柏尧和江牧云二人,最终落在条案上的一个梅瓶上。
“东皇令我的确不知,但就当年的情况看,它九成是在失踪的皇子手里。”金琮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忽然散的没有焦点,“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那年我追踪到东昌府附近,就失去了皇子的所有踪迹。照我推测,当时是有另一股江湖势力插手……答应追查东皇令本就为还一个人情,所以那时既已查不下去,同时江湖又流言四起,我便从此事抽身了。”
江牧云和谢柏尧同时间想到了关联,东昌府……江湖势力,几乎可以断定是当初秦楼主插手,掩盖了皇子和东皇令的踪迹。
他二人心知肚明,以金琮如今的立场,已没有撒谎的必要。没想到当年江湖上疯传的流言,竟歪曲到只有其中一句是真的。
江牧云垂了下眼,抬头问金琮道:“前辈,有没有可能,让我再见一见花前辈?”
金琮微叹:“你是看不过我将他锁起来吧?”没等江牧云开口,金琮便打断了她,“没多少日子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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