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可看在张定眼里,却像是落荒而逃。
卓青云在路边伸手拦车,司机师傅的普通话地域色彩十分浓重,带着股天生的乐观劲,“小伙子哪去啊?”
“随便开。”
卓青云把头慢慢靠在座椅上,控制住自己没有回头看。
他看看自己的左手,这里刚刚还存在张定的手上熟悉的温润触感,现在被风一吹,已经完全散了。
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我知道是存在过的就行了。”卓青云心里想。
卓青云没能离开北京。
他在出租车上接了原来父亲的老部下打来的电话,说有个交情不错的人在帝都,现在在政府做事,找到他,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他听到这句话自嘲地笑了,“都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转机?已经定下的罪过,总不能收回吧。”
“你不要给我装糊涂,”这位老部下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跟他说话也毫不留情,“我说的不是你父母的转机,而是你的转机。”
“我知道你现在处境艰难,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你都应该试一试。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卓青云长叹一口气。
他其实从出事到现在,脑袋都是懵的,只是顺着一早定下来的计划在行动。可家里根基坍塌,过去的合作伙伴现在对他们家都避之不及,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帮生怕和他们家再有牵扯,他能把父母一路平安送到机场,都费了不少力气。
麻烦多到他连喘口气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现在问题全部堆在眼前,他反而一件都不想去做。只觉得头疼欲裂,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可卓青云最后还是去见了那个老朋友。
他本质上是很理智的人,识时务,知道自己现在手里是没什么筹码了,姿态就该放低一些,该求人就不能要脸面。他一边告诉司机要去哪,一边打电话给胡明亮,麻烦他在帮自己养几天狗。
话说到最后,卓青云突然毫无预兆地开口:“我今天看到张定了。”
“那她知不知道……”
“知道,她看上去还挺想管我的闲事的,我没让她知道的太仔细。”
胡明亮似乎很诧异,“为什么啊,你嫌丢人啊?你就算家道中落了,也有别的挣钱门路,何必把事情干的这么绝。”
“我也不知道。”卓青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这里不必江城,气候干燥,街景萧索,设计感十足的建筑杵在这样的城市都活像监狱。他忍不住想,张定一个人生活在这样的城市,会觉得孤单吗?她孤单的时候怎么办呢?她原来在家都离不开加湿器,真的能适应这里的气候吗?
她在这里的时候,工作那么忙,还有时间追韩剧综艺,还会……偶尔想想他吗?
“她应该过的挺好的。我看到她的时候,就会想,她一开始最想过的就是这种生活吧,她那么聪明,明明可以过上这样的生活的。”
“可我带给她的都是麻烦。她原来要受我父母的气,我忙起来的时候早出晚归,每天在家待不到6个小时,根本顾不上她,她很多时候都在一个人玩。”
“她父母对我都特别好,有次我随口说了她妈做的红豆饼很好吃,她妈就真的每个星期做好了送到我家里来,还专挑我不在的点,为了怕我觉得愧疚。”
“后来我吃腻了,有天起床,看到张定把红豆饼全部打包装好,要送给同事。我问她干嘛不干脆让妈妈别送了,她说,这是她妈觉得唯一能为我做的事了。”
卓青云嘴角慢慢浮现出一个可惜又柔和的笑:“我以前完全搞不明白她家人在我面前为什么姿态要放的这么低,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但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差,我不想再让她体会一遍了。”
第40章其实他没有伙伴
卓青云打完电话,就打开微信看看有没有人找他。他原来总是很忙,很多合作伙伴的关系需要维系,需要他隔三差五把人约出来吃顿饭,每年除夕夜的主要活动就是听着春晚的声音一一回复新年祝福。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现在大楼将倾人人自危,也许今天早上他从家里离开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可现在谁也没有来安慰他。
他的手机屏幕上,微信的小图标旁边,罕见的没有“99+”的标记,朋友圈里一派歌舞升平,大家还是那样过的,但是再也没人提起他。
手机里仅有的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于助理,大概是合作伙伴打来兴师问罪的,他现在要是回江城,估计走不到家就要被人蒙上麻袋,拖到小巷子里痛打一顿。
而最关心他现状的人,刚刚被他十分不识好歹地扔在机场了。
他看着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被轻飘飘的迷茫塞满了,他知道自己有地方要去,有事情要做,却搞不明白做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
他这些年即便被生活打磨,少年意气其实并未减退多少,整天坐在人群中,被众心捧月地恭维,他要操心的事情都很少,他拥有的,全部是与生俱来,无需付出任何来交换。
卓青云神经质般不断刷新社交软件,企图从那里面找出一丁点真心,最后只能灰心承认,过去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是合作伙伴,重点落在合作上。
其实他根本没什么伙伴。
张定晚上还要参加一个饭局,只能先回家换衣服化妆。每一步干的都像灵魂出窍,完全凭着本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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