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道路一下顺畅了许多。我们一路无言地开到了学校,他熟门熟路地把车停在了楼底下,在我把东西搬上楼的时候,他挺好了车在花坛边上等我。
敏敏不在楼上,应该还在加班,我便把东西随意一搁就出了宿舍。下楼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也许是电话那头的人让他疲倦,我能看到他厌烦的表情,那表情不赖,至少比面无表情要多了些烟火气。
见我靠近,他挂了电话走在我前面,他知道食堂在哪,第一次来大学的时候,他陪着我父母一起参观过整个学校。
已经七点多了。食堂的高峰期早就过了,空出了很多位置。我找了一个我平时喜欢的位置坐下,那个位置在角落里没有很多人经过,并且正对着我最喜欢的窗口:炖锅。
我问洲同要吃什么,他说随意,我就知道他要说随意,问他只是出于礼貌。
于是我私心满满地点了两份不同口味的炖锅,坐下来和他静静地等待。
食堂的桌子凳子都小,坐得彭洲同有些拘谨,但他自然神态自若,即使连腿都伸不开。
人少的时候,炖锅的阿姨会亲自把饭菜送到我们面前,以免我们在端的过程中烫到或者端不动。
暖暖的炖锅上来,我的食欲又来了,虽然吃过饭还没多久。
我还不确定彭洲同饮食上有什么洗好,每次跟他坐一桌吃饭,他基本什么都吃,长辈给他夹的,他绝对不会剩下。这炖锅荤素搭配,有汤有料,我的是炖鸡,他的是炖排骨,满满一大碗上漂浮着葱花和油花,他应该会喜欢吧。
“开动把。”我递给他勺子筷子。
他吃了第一口,点点头,这反应让我很满意。
“你请我吃饭,是不是有话要说,”他是个聪明人,并且说话不拐弯,“我洗耳恭听。”
“好。”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对他有害的话,“我爸说的事,我想过了。”
他抬了抬眼,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期待,“你不参考伯伯说的话也行,这本来就是你自己决定的事。”
“嗯,”我点点头,“我决定了。”
他这才停下筷子,做好听我答案的准备。
“我需要你对我足够的诚意,”我拿出我人生中最严肃的态度对他说了这些话,“我现在不需要随随便便地谈恋爱,我没那个兴趣也没那个力气,我想要稳定的生活,就像你说的那样幸福无忧地活一辈子。如果你真的对我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所以我希望你能早点跟我登记结婚。”
话说完了,我吐了口气,这不是一个轻松的决定,我是把我下半辈子赌在了他身上。
我不再想管他的反应,无论他是惊是喜,他的心不是我这样的人能看穿的。
没有多余的闲谈。我们各有所思地吃完了饭,他把我送到宿舍楼下就驱车离开。我知道,我爸爸今天晚上就会得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他会开心,还是会难过。
我爬上楼,敏敏已经在宿舍等我,她热情地给我准备了零食,问我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还说新单位如何云云。
我一句都听不进去,疲累地铺好自己的床铺就缩了进去。
我跟敏敏说我要睡了,她帮我关了灯。
我不想再矫情地对敏敏说我失去了爱情,也不想再为我未的未来担忧,我只想把整颗心放下什么都不管,让彭洲同,让我爸爸,对我的未来负责。我就是懦夫,我怕我过不好,所以我选择了可以推卸责任的一条路。
因为学校要求实习证明盖章,时间快要截止了,我连一个稳定的工作都没有找到。只能厚着脸皮找到了我之前实习的教育机构让他们帮帮忙,结果他们那些正式员工早就把我们这些实习生忘了,冷漠地拒绝我,说不认识我。后来我找了当时培训我的小组长,她见我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偷偷翻了老板的抽屉,给我盖了个公章,这让我很感激。
我本来可以求助于我爸的,但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我爸动用不该动的权利。外面企业这么多,章可以随便盖,我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盖到一个,任何人都可以做越权的事,但我不能容忍我爸做,他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个正直的小领导,跟外面那些有点颜色就开染坊的人不一样。
学校这关过了,我也就没什么事情好做了,我不考研,也不出国,剩下的事情就是写写论文准备毕业。
对于将来的职业问题,我还没有很多规划,之前给几个出版社投过稿,但没有下文,我想再等等看,我们这种本科文科生,找工作不容易。
我回学校的一周里,我爸每天都在问我什么时候回家,问得我烦了,我都不想理他。彭洲同反而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明明有我电话的。
可能现在他还没有实感,结婚的实感。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受不了我爸和我妈交替不断的电话了,自己一个人收拾东西回了家。
回家的那天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我妈第一次做了十个菜,放了满满一桌。
饭桌上他们热烈地讨论着我和彭洲同的婚事,彭洲同像个局外人一样,我便也把自己当做局外人。
我跟他们说,我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以后再办婚礼,我爸妈这里好说,我愿意嫁给彭洲同这件事已经让他们谢天谢地,自然是顺着我来。只是彭家那边,还不太好说,彭父事业做那么大,唯一的儿子结婚不大办这说不过去。
然而彭洲同他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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