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元景,外加养胎。
元景出生之后,还不曾见过跟他一般的小孩子,即使青漓同他说,他要有小弟弟了,他也很难理解这其中的含义。
等过了八月,青漓肚子大起来,孩子会动之后,她特意拉着他小手在上面摸了摸。
元景初时好奇,随即就有点感兴趣,但等再过几日,就对此失了兴致,转去玩儿别的了。
他过了周岁,已经开始走路,虽然不能走的很久,但倘若有东西扶着,时不时的歇一歇,就能慢悠悠的走出很远。
太医嘱咐青漓多走走,疏松一下筋骨,闲来无事时,她也会带着元景四下里走走。
正是八月里,宫中的花卉还不曾败,景致也好得很。
青漓扶着肚子,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元景则扶着长长的花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这花坛很长,自宣室殿一直绵连到清凉殿,以元景的速度来看,简直是长得无边无际。
他毕竟还小,走了一阵子,就觉得累了,可是性情要强,也不许别人抱他,只是自己在花坛的边上坐坐,就再度前行。
前几日才下过雨,地上还有些滑,元景走了一会儿,只注意去看树上开的花,却忽视了脚下,猛地摔在了地上。
青漓听得那一声响,难免会觉得心疼,却也没叫人过去扶他,只是温声鼓励他:“元景是男孩子,要坚强一点,自己站起来。”
那一下摔得有些重,元景疼的眼圈儿都红了,却忍了下去,听了母后的话,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动作慢腾腾的起来了。
青漓蹲下身,轻声问他:“还能走吗?”
元景动了动腿,觉得没什么大碍,就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青漓笑着摸摸他的头,步子放慢,带着他回了寝殿。
莺歌取了药过来,青漓将他的裤子解开,就看见膝盖上泛着青,轻轻吹了一下,才向他说:“母后给你上药,别怕。”
元景乖乖的应了一声,青漓便低下头,动作轻柔的为他涂了一层药膏。
他很听话的没动,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母后,等她涂完,才指着自己身边的床榻:“坐。”
青漓有孕五月,肚子很明显见着凸起了,元景虽然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却也看得出母亲辛苦,待她体贴的很。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青漓起了一点儿好奇心,低声问元景:“你觉得,母后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民间都说,小孩子的眼睛亮,能看得到大人见不到的事情,青漓虽说不信,却也想试着问问。
元景低头,看了看母后的肚子,想了想,说:“弟弟。”
还是儿子吗?
这念头在青漓心中一转,随即就释然了。
元景还小,连弟弟妹妹是什么,只怕都不知道呢。
说到底,还是周围人成天跟他说母后怀着小弟弟,他才先入为主的认为自己怀的是男孩子。
如此一来,怎么能做的了准呢。
等到了十二月,她临近产期,董氏入宫来伴时,青漓还将这话同母亲说了。
“那可说不准,”董氏倒是笑了:“古时候流传下来的老话,总归是有它的道理在,妙妙可别不信。”
“管他呢,”青漓轻轻笑了:“反正也快生了,到时便见真章。”
现下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七了,太医来诊脉时,也说就是这两天的事。
外头天寒地冻,又有冰雪,青漓自然不敢出门,只是歉意的对董氏道:“阿娘作为公府夫人,年关本就事繁,为着我,只怕要耽误不少。”
“说的什么话,”董氏端了燕窝与她,轻声道:“有你大嫂在呢,哪里还用得上我,再者,你生孩子,阿娘不守着,总觉得不安心。”
“他倒是会挑时候,”青漓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动了一下,禁不住笑了:“年关的吃食最多,就挑这个时候出生,当真是个贪嘴的娃娃。”
“由着他贪嘴去,”董氏莞尔道:“拖得越晚,生日就越小,看他将来如何后悔。”
“倒也不一定,”青漓摇摇头,道:“倘若像是元景一样,硬生生拖上好些日子,挨到正月初一去,岂不是最大的生日?”
董氏也跟着点头:“也是。”
青漓想的倒是好,可腹中的孩子兴许福气差些,没能挨到最大的生日,反倒挨到了最小的生日。
同往常年一样,皇帝在二十九日晚请了五公主六公主夫妇,以及七王一家入宫,行了家宴,算是全了年礼。
董氏虽不是皇族中人,却是皇后之母,国公夫人,此番来照料皇后身孕,自然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今年七月的时候,五公主生了一个男孩子,将驸马和张太妃高兴坏了,毕竟是所剩无几的亲族,皇帝还特意赐了名,以示亲厚。
六公主与五公主几乎同时出嫁,身孕却晚些,此时正是五个月的身子,很明显的凸起,驸马极体贴,照料的无微不至。
恪太妃盯着坐在皇后身边的晋王看一会儿,扫了一眼五公主,又在六公主和皇后的肚子上看看,只觉像是吃了一斤苦胆,嘴里心里全都是苦涩难言。
赵华缨生了一个女儿,她自然是失望至极,可好歹还有季斐斐的希望在。
叫她心头痛楚的是,得知家中巨变而早产的季斐斐,居然也生了一个女儿。
更加叫她难以接受的是,那之后没多久,自己唯一的孙子,就咽气了!
这下子倒是好,儿子膝下添了两个丫头片子,却少了最重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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