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不知道的是,安宁有时候睡得晚,能听见旁边病床上李父的翻身和轻轻叹气。
怎么能不愁?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李母和淮宁也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
而自己,好歹也总算能帮上一点。
晚上,李母带着淮宁来看李父,一进门,就发现多出了一个人。
“这是?”李母问安宁。
“妈,这是我……同事,叫于考诚。”安宁介绍,“这是我妈和我弟淮宁。”
“伯母好,叫我小于就行。”于考诚礼貌问好,“冒昧打扰,也没带什么东西真是不好意思。”
“哎呀没事,小于你别客气,来找安宁是工作上的事吧,安宁还得靠你多照顾了。”
“是。”
李母没多说,给李父带了晚饭,周末淮宁没有晚自习可以陪着李父,安宁说要带于考诚出去吃饭,可能要晚点回来,就拉着他出了病房。
临走李母还嘱咐带他去吃点好的,换来李父一声冷哼。
“想吃什么?”出了病房,安宁问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于考诚戏谑。
安宁不好意思地笑。
“那去吃串串吧,我请客。”安宁有点馋串串的味道了。
“好。”于考诚答应地痛快。
安宁七拐八柺领着于考诚进了一条小巷子,有一家普通的串串店,名字也很普通,就叫“串串香”。
“哎呀,安宁来了!”老板娘是个豪爽的主,一见老熟客来了忙迎过来,“我给你俩找个位儿,你这都多久没来了?在外边还习惯吗?”
“还行吧,这次回来是我爸住院了。”安宁跟着老板娘走,轻车熟路,随意答着,俨然和老板娘熟识。
“……唉,你也想开点。”老板娘脚步顿了一顿,想起什么事,又接上,“这回来多少个串,老熟客给你打个九折。”
“你真是太好了,那我要50串香菜牛肉,50串辣牛肉,50串鸡肉板筋混搭,剩下50串素菜您看着来。”
于考诚听着安宁一溜报出来,显然是常客,而且是熟的不得了的常客。
果然,就听见老板娘带着笑意的声音,“你口味还是没怎么变啊。”
“是呗,有些习惯改不了。”安宁接过来,话里有话。
老板娘却转了语气,“那你后面这位,不介绍一下?改了习惯了?”
安宁没想到老板娘突然提起,赶紧澄清,“没有没有,他是我上司,你想哪去了?”
“我看他长的不错,哎安宁,你不是还没忘了你那个……”
“到了到了,这有位置,我们就坐这吧。”
听着安宁打断老板娘的话,于考诚的眉头细微的皱了下。
你那个……那个是什么?
两人在空位上坐下随意聊着,明显看出因为刚才一番话安宁有些不自然,于考诚到嘴边的疑问也压了下来。
没话找话。
“这家店人挺多。”于考诚环顾一圈,不算很大的店里,基本坐满了,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边吃边聊天,看得出心情都很好。
“是啊,老板娘的店别看偏僻不好找,味道可是比其他店好多了,老板娘人又爽快,口碑好,都是一个接一个介绍来的。”安宁说起,颇有股骄傲。
“你呢,也是介绍来的?”
“当然啦,还是……”
安宁说了一半,突然停下。
刚刚凝聚起来的好气氛一瞬间又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串串来喽~”手脚麻利的服务员开了锅,特意用了鸳鸯锅,怕于考诚吃不惯辣。把安宁点的串串堆在大盘子里,高高的一摞。
等锅开――
安宁无意识的拨拉着串串,心里碎碎念。
有什么不好说的,怎么就不能说了呢?好像真的有什么一样。
都怪老板娘,说话太快。
她以为他至少会问一句的……
哎呀,这算什么事啊!
她在纠结什么呀!
“锅开了。”于考诚提醒。
安宁没反应。
“锅开了!”于考诚声音大了点。
安宁还是没反应。
“串串被人吃光了!”
“啊?什么?怎么回事!”安宁一个激灵。
于考诚无语。
终于回过神来,两个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刻意避着那个无意间提出来的话题,小心翼翼地不越过红线,在安全范围内进行安全话题。
可是谁能保证红线后面是炸弹还是烟花呢?
一半是辣锅,一半是清汤底,安宁涮着串串,吃的不亦乐乎,有吃的,有美食,她的心情就会很好。
而出乎安宁的意料,专门为于考诚准备的清汤锅底竟然没什么用处,因为于考诚也喜欢辣锅底。
“没想到你挺能吃辣啊。”安宁拿了一把煮好的肉签,用筷子把肉撸到碗里,随口问道。
“这种串串,还是辣的比较好吃。”
“所以你不是因为喜欢才吃,而是因为这样好吃才吃吗?”安宁问。
弯弯绕绕的话难懂,于考诚却听明白了,“没错,因为是美食。”
没想到于考诚会说这样的话,安宁抬起头,隔着热气蒸腾的水汽看他,动作熟练的涮肉,撸肉,神情认真,眉眼英俊。
于考诚不是一个特别帅的人,但是他有一股看起来随意又让人很舒服的气质。
安宁一时有些走神。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身体绷紧了,像是做好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烤鱼……”
“安宁……”
两人异口同声。
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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