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峰回路转,有幸得了一幅。”顿了顿,颇有些意味深长,“唯一可惜的是,陆孙二人向来字画一体……可此幅图只得了孙逸的画,字却是旁人加上去的。”
顾染反而来了兴趣,神色微动:“可是那幅雪月图?”
萧彻点头:“正是。”
秦昇乖觉地上前,将画轴慢慢展开。
顾染站了起来。
孙逸的画用色虽不鲜艳,却谈不上单调。但这幅雪月图,果真如野史所言,只有深浅的墨色与留白。
茫茫的白雪堆积在地上,最上处唯有一轮明月。构图与笔法都十分简单,甚有些简略。
孙逸其实擅长于景中画人,单就景物或人像而言,他未必及得上旁人。
可这幅雪月图何处都寻不见人迹,亦非他一贯的用色。再看题字,也不比寻常。他其它的画常会题上偶句或是完整的词曲。
但此处只得寥寥几字。“故人空对月。”甚连日期都未写下,虽然印鉴仍在。
楚霆曾用宫中的两幅画利诱过她,她虽是喜欢,但主次还是分得清楚,委婉地便带了过去。
可这幅雪月图却有所不同。或许在手法上比不得孙逸其它的画,且又少了陆城的字再度加持。但却是她一直想要的。
孙逸之前的画自是别有fēng_liú意趣,然而不知为何,没有一幅能像雪月这般令她念念不忘,尽管她从未见过,只是单单通过前人的叙述,在脑海里渐渐勾勒完整。
或许是心意相通吧,她也曾独自一人看过那么大那么圆的月亮,只是并不在雪里。南国是没有雪的,有的只是无尽的细雨微风。
虽说喜欢不一定非要拥有,可今日能得一幅,顾染心中自是高兴。况且萧彻是她的女婿,她本就没准备客气客气。
于是微微一笑:“多谢摄政王美意,本相就却之不恭了。”
萧彻毫不意外。倒是顾霜,本还担心娘亲会依着在南国时的性子,不肯收礼。如今皆大欢喜,便忍不住看向萧彻,桃花眼里好像放下了天上的星星。
萧彻知晓她是在夸他,可在左相面前不好得意,只淡淡朝她微笑着颔首。
顾霜心知他想留个好印象,颇觉这样的他有几分可爱,眼中笑意不由更盛。
顾染瞧着两人的小动作,眼中的笑意真切了不少。
萧彻已至而立,且又任摄政王多年,可在小霜面前却无甚王爷的架子,果真甚好。
她本以为家事与国事的冲突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但那时陈家的突然推托着实令她有些被动,防不胜防。
且她心中也有些自己都说不清的私心。
是以难免担心,自己一时的妥协会害了小霜。熟料阴差阳错间,似是成了一段好姻缘。
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们已经与韩旷见过了?”
顾霜一愣,未料到娘亲会先提出这个问题。
萧彻瞧了顾霜一眼,淡淡回道:“前不久见过。”
顾染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位置上,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
“小霜想认他吗?”她纵是再不喜,可却不是她该做下的决定。
顾霜反应过来,很快摇摇头,笑道:“我有娘亲就够了。”
这样的回答并不令人意外。顾染一笑:“小霜喜欢就好。”顿了顿,“虽说小霜不愿认他,但身上也有韩家的血脉。是以本相早便书信一封遣人递到了太皇太后的手上,想来太皇太后不会就此事再询问什么。”
顾霜恍然。原来是娘亲告诉母后的,怪不得母后并未深问她。
萧彻却有些意外。左相已能绕过他直接向母后递信,而他竟到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顺理成章地就想到旁的事,挑了挑眉,之前的困惑渐渐清晰起来,猜测成为了现实。
但夫人在场,并不方便说出来。只得暂且先压下。
顾染停了一会儿,似是在给萧彻思索的时间。约莫差不多了,方看了萧彻一眼,淡淡道:“本相听闻韩旷与王爷乃是挚友。不必因此失了情分。”
萧彻眸光微闪,笑道:“左相不必担心,于公于私本王还是清楚的。”
顾染听出他话后深意,又见他言语间确十分照顾小霜,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锦瑟无端五十弦(2)
韩国公府屹立百年,府中诸树多是古树。枝干盘曲,密麻成林。哪怕入了秋,仍有厚厚的树影被月光投射在地上。晚风吹过时,树影便如麦浪一般地涌着,瞧久了,倒也生出几分摇曳生姿的感觉。
国公府有几条横错的石子路,在路的交汇处向右方一拐,直走到最深处,便是国公府主人韩縢的书房。
孙喆进屋后见国公爷正看着什么。他离得远,只瞧见了薄薄的一层纸,却不知内容,是以并不敢打扰,只默默立在一旁。
半晌,韩縢将手中的物什放下,淡淡开口:“何事?”
孙喆忙走上前去,躬身回禀:“今日南国左相登门拜访了摄政王府。”
韩縢眸光微闪,嘴角似笑非笑:“顾染……算是个人才。”
孙喆知晓韩縢对顾锋素无甚好印象,因此没料到他会如此评价顾染。但终究是人精,很快便将情绪收了:“既然顾染已顺利来到凤新,那两国联军想来只是迟早而已,国公爷您看?”
韩縢淡淡看着空中某处,:“两国联军……恐怕小皇帝意不在此。”
孙喆低头,略有不解:“可此事不是最先由摄政王提出的吗?”
韩縢笑了笑:“我这个侄子,看似粗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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