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不用太担心,而且我们女儿……”安王冷笑一声,“我们女儿真的是那种会受制的人吗?”
“宋钊那小子以为他事事都算好了,以为我们就真的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他做梦!”
他们赵家人最小气,最讨厌被人算计。
安王妃看着笑得阴恻恻的夫君,泼冷水:“难道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被牵着鼻子走?”现在是谁在火急火燎往边锤赶啊。
安王一噎,幽怨地看向她:“王妃,本王去边陲是有更重要的事。”他受够了,管他阿爹会不会气得从皇陵跳出来,他非得收拾那个脑子有坑的皇兄。
安王妃叹气,伸手去揽他脖子,把他脑袋按到肩膀上,就那么抱着他说:“赵承,你想干什么就干吧。都城那边,染染会替你尽孝,我和染染也不会拖你后腿。”
男子回抱她,像个小孩一样窝在她颈脖间,声音沙哑:“我对不起母后。”
“我会陪你一起向她老人家请罪。”
“好。”安王闭了闭眼,声音决然、铿锵。
***
“——你说宋家郎君走了?”
驿站内,一昏就整夜的王公公得到消息,整张面容都扭曲了。
护卫看着他那张老脸,不忍直视地移开视线:“是,并且已经将事情给陛下汇报了,宋郎君说这事他也作不了主。此事我们也瞒不住。”
王公公一脸颓败,嘴角抖得抽风似的,脑海里闪过老命休已,双眼翻白又昏了过去。
而此时的赵暮染一行已进入凤翔地界,即便是马车,速度也极快。她坐在铺了厚厚毯子的马车里,颠簸感还是挺明显。
宋钊在这颠簸中倒是坐得四平八稳,手里还拿着本书,看得极是入神。
赵暮染撇了撇唇,伸腿去轻轻踢了他一下,他素色的袍摆上就沾个鞋底印。
“怎么了?”郎君放下书。
赵暮染说:“你往一边去,我要躺下。”说着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径直挤他到一边,几乎打横占了整片空间。
只是腿还得蜷缩着。
宋钊见此往窗边挨了挨,然后将她的腿拉过来,抱到膝盖上,“这样舒服一些?”
少女蹬了蹬,是比缩着舒服,哼哼一声,闭目养神。他倒是不嫌弃她靴子脏。
她正想着,却是突然感觉靴子被人脱了。她坐起身,宋钊朝她笑:“你这两天走了那么多路,脱了靴子睡脚掌会好受些。”
话落又去捡起书,将她穿着绫袜的脚直接抱在怀里,继续看书。
赵暮染无语,重新躺下。他爱抱就抱吧,熏着了不怪她……外边马蹄声阵阵,时不时响起众人甩鞭驱马的动静,听久了就觉得单调。
赵暮染就有些昏昏欲睡,在睡着前说:“不用特意赶驿站,就这一路走,到了晚上随意住宿,荒郊野岭也无所谓……”
宋钊就去看了她一眼,见她红唇嗡动,声音渐小,然后就那么睡着了。
少女呼吸均匀,唇微微嘟着,竟让人看着觉得她那是委屈的样子。
还是在生气吧。
郎君眼睫微垂,遮挡了里面的无奈和黯然。即便解释了她也不信,他其实也有些无力……他没和小娘子相处过,她又是那么特别,心性坚韧,如翠竹般不折不饶。有些事情他也还在待查,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
他又如何能跟她说得明白。
究竟要怎么办呢?
宋钊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跟把她哄骗在身边没区别,想想他有时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不起。”郎君伸手,去轻轻碰触她的指尖。声音藏着无措。
赵暮染此时手动了动,似乎是察觉到了陌生的温度,宋钊心间一惊,怕扰到她睡眠。昨夜她被火势惊醒,又做噩梦,这两日在林间也得时时保持警惕,怕是耗了她许多精力。
他忙要收回手,下刻却有些错愕。他的一根手指被她抓住,还用指尖摩挲了会,仿佛在确定什么,然后就攥紧不松开了。
宋钊怔了怔,心尖最柔软的一块像是被什么撞了下,胸膛中的那颗心就剧烈跳动起来。
情绪一片激荡,内心处堆积的细密情愫仿佛作做藤蔓,将他整个心房都缠紧,他呼吸都因此而滞停。
郎君脸上渐渐了笑意,有细雨春风那种柔和。
他感受她手心中暖意,也闭上了眼,靠着迎枕在不知不觉睡去。
照进车厢的光束柔和,落在手相牵的少女郎君身上,任它时光荏苒,此刻却是岁月静好。
马车缓速下来的时候日落西山,赵暮染极放松的睡了整日,睁开的杏眸清杳,若是细看还有浅浅笑意藏在内中。
几日来压在心头的沉闷似乎也随着这一觉消去。
她翻坐起身,侧头去看了眼投来目光的郎君。夕阳余晖将车厢内染满了橘红的光,也将他清俊的面容映得十分柔和,凤眸中的光芒柔和,满满的溢在他眉角眼梢间。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赵暮染脑海里就自主蹦出这句,旋即却又撇撇唇,移开目光,不被眼前美色迷惑。
虽然有种要将人扑倒的冲动。
马车又走了一会,在天色完全暗下后,邱志才将队列带到路边平缓的空地上。
他们要赶时间,早就错过了驿站和村落,晚上确实只能在这处扎营了。
赵暮染在马车停下后跳下车,忘了眼这处僻静的郊野,晚风拂在脸颊上异常舒服,还能听见倦鸟归巢的鸣叫声。
护国公府的侍卫们已经开始搭营,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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