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的时候说,他和他女朋友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问他有没有空过来老家喝喜酒。
那时候他还客套地祝福了他几句,现在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个脾气这么大的。
比沈遥的脾气还大。
想起沈遥,路照自己也是一愣,手里的烟被捏得变了形。
这一个月以来,他刻意地遗忘了那一幕——
她从他的面前离开,奔向另外一个人。
她选择了别人。
抛弃了他。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门口的人进去了又出来,路照坐在驾驶座上睡了一阵,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沈遥两个字还在心头没有消散,嘴里浓重的尼古丁味让他皱了皱眉。
他忘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沾上烟瘾的,但最近越发难以控制。
折腾了一路,终于回到家。
进门的时候,他想到一件事。
他忘记了她,所以她抛弃了自己。
好像是很公平的事情。
打开电脑,文件夹里一张张老旧泛黄带着岁月痕迹的图片显现出来,路照一下子看得入神。
高一的集体照里沈遥站在第二排,头发扎在脑后,双手规规矩矩地垂在两侧,对着镜头笑得灿烂。
路照禁不住弯了嘴角。
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他和沈遥的合照。
两人穿着校服站在树下,嘴角都带着笑,沈遥的右手扯着他的衣角。
路照心里一颤,右手扶着额头,拼命想要回忆起些什么,却仍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为什么他会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路照越想头越疼,整个大脑像蜘蛛网一样牵扯缠绕成一团,他在昏暗的世界里找不到出口。
伏在电脑前想了一夜,意识从模糊变得清醒,又恢复一片混沌。
第二天一早,他捧了一把水洗脸,冰冷的水扑在脸上带着冬天的温度,路照看着镜子里泛着血丝空洞的双眼,突然有了决定。
他取消了今天的所有会议,开车去了桐安镇。
他想要找回以前的自己。
从j城到桐安镇,开车要五个小时,这段路程不算颠簸,加上今天不是节假日,没有严重的堵车情况,下午两点,路照终于来到桐安三中的大门门口。
这会正好是学生回校的时候,他从车上走下来,来来往往的穿着校服的高中生盯着他看。
他站在门口,看着正中央处的桐安三中四个烫金大字,稍稍有点愣神。
突然就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他:
“你看,那个站在车旁边的,是不是有点眼熟?”
“哦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周老师经常说的那个路照?光荣榜上第一名那个。”
“我们三中的传奇人物,吊打省城重点的文科状元啊!这你也能忘!”
“他回来是不是要给我们开讲座了?我得赶紧回去告诉我们班的同学,就是今天忘记带手机了,都不能拍照了……”
这一阵议论声让他有了新的想法,他抬脚去了光荣榜前面,往那灰白的墙上一看,果然在正中央就写着他的名字。
路照高考总分686文科状元
他轻轻地笑了声。
沿着过道一直往前走,在另一面墙上,他看到了沈遥。
她赤脚踏在台上,身上穿着红色的舞裙在学校大会堂跳舞,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红色的裙子衬得像雪,他定定地看了几眼,拿手机拍了下来。
突然他盯着沈遥身后横幅上写着“桐安三中元旦汇演”这一行字出了神,头开始钝钝地疼,心跳随之急促地跃动着,在一片疼痛焦躁中,他终于把这一幕和那天在包厢里那一闪而过的记忆重合起来。
原来他没有彻底把她忘了。
路照心底燃起了希望,又去了照片里他们合照的那棵树下,只是在去的路上,路照遇到了一个人。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瞳孔放大,似不敢相信,边扶着镜框边朝他快步走了过来。
周伟雄手里捧着一沓试卷,在他面前停下,盯着他的脸有点不敢置信:“路照?”
语气里都是不确定。
“是,”路照点头,问候他,“周老师好。”
周伟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的皱纹痕迹比以前更深,他伸出手和路照握了握,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好几次张嘴想要说话又摇了摇头,没了下文。
路照问他:“老师,您的身体还好吗?”
“还行。”周伟雄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肩膀,又是激动又是感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啊,一眨眼都快六年了。当年我本来想在你上大学之前,再联系你回来给我们学生做个演讲的,只是电话总是打不通,后来又去了你的住处发现房子也空了,怎么都找不到你,连我们校长都担心得不行。”
路照勉强笑了笑,回他:“嗯,那阵子家里确实出了点事。”
“你现在过得还好吧。”
“挺好的。”
两人闲聊了几句,周伟雄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严肃起来:“沈遥你后来见过了吧?”
路照沉默了一阵,说:“怎么了?”
“她那时候找不到你,又回来复读了一年,当年这件事在你们班里都传遍了。虽然我本来就不看好你们,可你至少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啊,你们那时候早恋,我们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你的学习,怎么都好说,可你也不能就这样闷声走了……”
路照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有点站不稳。
“她回来复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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