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康平,没有动手。
等到康平回来了之后,他才问道:“方才你在说些什么?”
康平说:“你不是想学骑射么,我让他给你寻处地方,再给你请个师父。”
刘易尧:“……”
康平想了想说:“你既然要去河西,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不行。路途艰险万分,河西又群狼环饲……”
他真的觉得,这感觉,像是拳拳的慈母,在为幼子进学的事情担心。
他凝眉抬头看向康平的脸。
当初她给七郎谋划前程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他便从面前的碟子中扒拉了一根油果,塞进了嘴里。
贺赖孤的效率永远都很快。他迅速地盘下了一个靠近西市的院子,距离康平选定的书院新址很近,外面就是嘈杂的商铺,里头面积不大,但却十分开阔,跑马是有些困难,但是练习弯弓引箭,是绰绰有余了。
但是师父却并不好找。
当年慕容焕就是本着把他养废的心思,十年来不曾给他寻过什么夫子、武师,他也就十岁之前在镇国公主府上留下了那点功夫底子,日日苦练不肯荒废,但也从未有所进益。文字方面倒是有徐荼蘼和睿王烈帮衬着,功课未落下。
但若是去了河西,面对吐谷浑和一众河西部落,那些玄谈之道根本没有丝毫的用武之地。河西是个靠拳头说话的地方。正如崔仲欢所言,必须在抵达河西的第一时间,将诸个匈奴别部收服,否则只可能被两面夹击吞得骨头都不剩下。
他只希望他的父亲可以撑得更久一些,但恐怕冯皇后、慕容焕并不会满足他的心愿。
康平最终请来了尔朱光为他教习。
尔朱光带着十几个尔朱部的年轻小子混在镇西王世子府上不愿意回到青州去,说自己反正没有黄籍白籍了,在哪儿都是流民。跟着刘易尧做部曲还算是为了刘家效忠。
康平哪里看不透他的心思?
河西和龙都从十年前她的那场动乱之后就陷入了僵持的境地,局势扑朔迷离,尔朱光这样聪明,怎会看不出如今刘家已经日薄西山?再过十年,河西大帐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两说。
他只是在赌龙都很快就要再有场动乱,他领着十几个尔朱部兵能为自己的前程杀出一条血路。
他真是太看得起她同刘易尧了。
不过他教起刘易尧来还算尽职尽责,刘易尧虽然还剩了点年幼时候的底子在,可是十年前那场风雪将他的身体变得太过羸弱,晚间回来的时候,甚至连暮食都吃不动,每每直接倒在榻上呼呼大睡。天一亮,他又急匆匆地爬起来继续练习。
他每天累得跟狗一样,康平倒是不用再担心他晚间向她要求什么夫妻之间合理的互动了。
甚好。
但是刘易尧习武之事并没有避着慕容焕的耳目。——他也避无可避。宫中之人就算没法寻到西市旁边的那家练习之地,也晓得刘易尧每天跟着几个尔朱部的羯人早出晚归,日日疲累。
慕容焕的脑仁又疼了起来。
“这娶了妻了,竟然还要作妖么!”
高淑妃站在一旁替他揉按着太阳穴,指尖轻柔得像是鸦羽,她垂首并不言语,视线也只是落在了他的耳际,竟然没有朝着他面前的那摊折子挪过半分。
冯皇后的面前折子也堆成了小山,她倒是接过了慕容焕的话头道:“这孩子行事越发诡谲了。前段时间佛诞的时候还让崔仲欢去了他府上。这两个死对头倒如今是凑成一对了?崔仲欢竟然还信了佛——嗤,若是清河本家晓得,真是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慕容焕将手中奏折往面前案几上一丢,捉住了身后高淑妃的柔荑,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却是同冯皇后说着话:“他这样,孤怎能安心把他送往河西?”
冯皇后笑道:“他那弱身子,练个十年恐怕都赶不上河西那帮虎狼。镇西王一死,咱们把他往河西一丢,他还能如何?咱们若真是将他圈禁在了龙都中,反而要叫西北那些部落离心。怎么着他都是功臣之后。”
慕容焕道:“梓潼说得有理。”
冯皇后又说:“他和他的新妇倒是感情笃深,那新妇是个脑子活络不规矩的,到时候还是得接进宫来押着。这样一来刘易尧在河西再如何,都得顾及着宫内的女人。”
高淑妃突然笑了起来:“这刘世子还真是个情种呢。听闻当年镇西王也是如此情深似海……”
冯皇后也笑了:“可惜翟融云红颜薄命,实在无福消受这份深情。你说这郑家三娘子也是厉害,成婚才多久呢?我瞧着这段时日,将那刘易尧拿得死死的——这段时间叫他习武只怕也是那个丫头的主意。”
高淑妃说:“那新世子妃不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么?”
听高淑妃提起郑珍容,冯皇后的眉心微微一皱:“两姐妹还真是不同。果真不是同一个阿娘生的。二娘的手段还是上不得台面了些。”
“怕她心里还憋着气呢,娘娘得去劝劝她,免得她又对她妹妹下手,反而坏了娘娘的大计。”高淑妃说。
“也是,如今那郑三娘得好好的留着。她要是能在近期怀上刘易尧的孩子就更好了……”冯皇后沉吟了一下。
到时候幼子娇妻留在龙都,刘易尧就算在河西,也是被斩了四爪,拔了獠牙的老虎,还有何畏惧。正好借着吐谷浑断了刘家的根——至于郑珈荣和兔崽子,她不信在宫里她们孤儿寡母能做什么妖。
冯皇后的算盘打得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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