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一两天还是有些消沉,偶尔想起秦州崔氏的轻视,心里头便有些不痛快。但与前些时日相比,崔元再也没有喝闷酒了。
又过了几日,崔元也不再不痛快,开始在洛丰城里四处游玩。
林氏见状,也宽心了。
崔锦晓得爹娘都舒心了,她也安心了。连着几日,崔锦都没有出门,她待在屋里作画,画了一幅又一幅,可惜没有什么成效。
她知道不能心急,只好作罢。
自从搬来了洛丰后,开销逐渐变大,她剩余的金也不能支撑几个月了。
她必须想出挣金的法子。
崔锦烧掉了画作,正想出门转转,寻找思绪时,外头传来了崔湛的声音。“阿妹,是我。”崔锦一看时辰,微微有些惊愕。
往日里的这个时辰,大兄定是在屋里埋头苦读的。
她迅速回神,提高声音说道:“大兄,进来。”
崔湛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烧灰的味道。他皱了皱鼻子,看向了桌案上的小铜盆。铜盆里尽是灰烬。此时,崔锦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画了些不满意的画,便烧了。”
崔湛说:“以前阿妹没有这样的习惯。”
崔锦笑道:“大兄,人是会变的。阿锦只想留下最好的画作,不满意的撕了还能拼凑,烧了便再也留不下了。”
崔湛不由一怔。
崔锦藏起了小铜盆,在另外一个盛满清水的铜盆里净了手,方问:“大兄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可是有话要与阿锦说?”
崔湛此时正了正色,说:“坐下,我的确有话与你说。”
瞧到大兄这般正经八百的模样,崔锦也不由认真起来。待她坐下后,崔湛方问:“阿妹,你究竟为何要来秦州洛丰?”
崔锦眨眨眼,说道:“三叔父送了家信过来,所以我们才搬来秦州洛丰的呀。”
崔湛瞪她。
“你当真以为为兄如此好糊弄?若非你在中间做了手脚,三叔父又岂会注意到我们?”
崔锦声音软下来:“大兄莫要生气,方才阿锦也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其实……”她清清嗓子,一敛嬉皮笑脸的模样。
“阿锦曾经遇过一高人,那高人有窥测将来之能。当初我能寻回阿爹,也是多亏了高人。那高人还告诉了我一事,他说我们晋国三年内必有战事。”
崔湛的面色凝重起来。
崔锦继续道:“阿锦不知真假,只知倘若是真的,百姓必会受生灵涂炭之苦。且高人也不曾告诉阿锦,战事是外战还是内战。只是不管是哪一个,我们留在樊城必然会受到牵连。樊城位置难守易攻,又曾出过一座金山,只要攻陷了樊城,一路扶摇直上,明州青城亦是垂手可得。倘若战事起,必会处于惹眼的位置。我思来想去,又让阿宇再三查探,方发现秦州群山环绕,又临近大海,怎么瞧也是易守难攻的州城。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崔锦的眼睛微亮。
“秦州有欧阳将军坐镇!欧阳将军击退胡人的战绩谁人不知,有这般英勇的将军坐守秦州,又有谁敢欺凌?所以,阿锦便想为我们崔家在秦州洛丰谋一个锦绣前程。”
崔湛惊住了。
不知何时起,他的阿妹除了飞速成长之外,还变得如此熠熠生辉。
尤其是方才最后一句话说出时,她的乌黑水眸似有璀璨星辰,耀眼得不可方物。她雄心勃勃,像是一个初入官场的新人,充满了自信,仿佛用尽一切手段也要爬上最高的位置。
为崔家谋一个锦绣前程!
这样的话竟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而且还是他的阿妹。
这样的她登时让他自愧不已!仿佛有什么在崔湛的心中缓缓崩裂,像是一个蛋壳,裂纹碎开,有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自己爬了出来。
他的阿妹如此努力,身为大兄的他,又怎能安心留在家中,任由她一人在外面打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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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
打从那一日小青蛇落在崔沁的肩上后,那种滑腻恶寒的感觉,崔沁一直没有忘记。她还因此担惊受怕了好几日,最后还病了一场。
巫医来后,给崔沁跳了驱魔舞。崔沁又休养了几日,方痊愈了。
崔沁压根儿没有想到小城里来的崔锦竟然有捉弄她的勇气,一想到自己被崔锦戏弄了,她就恨得牙痒痒的。从小到大,她都是被家人宠着长大的,哪有人敢这么待她?更何况,她的亲姐姐可是秦南王妃呢。
崔沁越想便越气不过。
她的侍婢红柳见状,便提议道:“三姑娘,平日里二姑娘是主意多的。兴许二姑娘这一次也会有什么好主意。”
崔沁撅撅嘴,说道:“也好。”
其实崔沁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看轻自己的二姐姐崔柔。
崔府有三房,其中大房与二房乃老太爷的正妻吴氏所出,三房乃贵妾田氏所出。而田氏命薄,四五年前便与世长辞了。
如今管家的方氏便是大房的。
已嫁出去的秦南王妃崔颖正是崔家的嫡女,也是崔沁的亲姐姐。而崔沁口中的二姐姐乃三房田氏所出,比她大了一岁。
崔沁向来是看不起庶出的,但又因府中姑娘少,唯一与她年纪相仿的又只有崔柔。在母亲方氏再三叮嘱之下,崔沁只好勉强地与崔柔走近。
三房住在芳兰园里。
崔沁走了一小会才到了芳兰园。二姑娘崔柔性子沉静,喜爱弹琴,这一点崔沁也是知晓的。她径自走向琴房,一推门,果真见到了崔柔。
琴音忽止。
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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