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明日便是大寒,再过几日兴许要下雪。
冬被很厚实,里头也放了两个汤婆子, 魏七身上倒是不冷,只是光着的头脸冰凉,他眼珠子有些发涩,眼皮打架, 昏沉沉欲睡。
抬到养心殿内时好歹强撑着睁开眼。
皇帝依旧靠在床头看书,这回是一本《齐民要术》。
安喜领着奴才们退下。
床幔里头,魏七头昏脑胀地挣扎爬出,缓缓钻进褥子里头。
皇帝的身体要缓和得多,火炉子一般热烘烘的。
他头一回生出想贴近的心思,反应过来后又连忙止住。
果然人困了脑子就不大好使。
魏七先前在内廷监里一番折腾加之又未曾进食,这会子便有些力竭,爬至皇帝胸前时拱了两三回褥子都没能将脑袋拱出来。
后者放下手中书卷,抱臂瞧着,被褥下一颗小脑袋胡乱钻动。
啧,怎的就这般蠢笨。
他不耐烦等,探手入被中薅住一把乱糟糟的黑发,将人提出来。
魏七张嘴喘息不定,垂着眼有些羞愧,想来也是知晓自个儿做了蠢事。
他原本面色苍白,闷在褥子里倒憋出几分潮红,皇帝未曾察觉面前这人有些虚弱。
他翻身将人压住,宽大的掌心贴着人背脊上细嫩的皮子游走,一路向下。
手掌太暖,魏七觉着舒服,反倒止不住主动往上凑。
皇帝稀奇,勾起唇角望着他。
后者眉头舒展微眯着眼,似有些困倦。
躺在朕的龙塌上还能睡着
皇帝在他臀上狠拍一记。
魏七惊醒,睁大眼往后看,眼中水雾升腾,忍不住打个呵欠,忙用手掌捂住,水雾凝成眼泪滑落下来。
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可怜。
皇帝心道,一面将自个儿缓缓埋入。
魏七啊地一声痛呼,声音拔高,尾音吊长,吓得屋外众人皆是一抖,心中纳闷,近来圣上不是对魏爷挺好的么,怎的又开始折腾人罗。
" 怎的" 屋内塌间皇帝贴在魏七耳旁询问,朕没一鼓作气地瞎弄,怎会弄疼他。
魏七委屈中带有几分害怕,细声细气道:" 奴才。。。疼。"
猫崽子叫嚷的声音,软呼呼似是被谁欺负了一般。
皇帝拔-出来,掀起被褥,两指剥开那处查看,外头一圈是肿着的。
" 怎么回事?" 他皱眉。
" 回圣上的话,奴才不打紧,方才没忍住才出的声儿,扰了您的兴致,奴才死罪,等会子奴才一定闭紧嘴,奴。。"
" 住嘴。" 皇帝打断,不耐烦听他叽叽喳喳。
" 朕问你怎么伤着的 " 他沉下脸,捏住魏七的下颌,偏向后头对着自个儿。
蠢东西回个话都不会,东拉西扯。
" 回。。。回圣上的话,是奴才。。自个儿的错,不干内廷监的事。" 魏七垂眸,嘴里虽这般说,面上却伤心地快要哭出来一般。
内廷监的人怎会放任他这般胡来皇帝不信,他知晓自古以来世人便瞧不起宦官,爬进龙塌媚上的就更是遭人鄙夷。
即便上同为太监的奴才也瞧不起这样的人,觉着败坏了这一行的名声,惹得他们一同被骂。
他后头的伤指不定是原先对谁多有得罪,或是升了品阶叫人心中生妒,又鄙夷他以美色挣前程,存心作践。
此事还有第二种可能,皇帝细细打量魏七神色。
身下这奴才也是个心思多不安分的,又犟得很,此事焉知不是他的计谋,好叫朕心起怜惜,抑或是内廷监里谁得罪了他,想要借朕之手报复。
若是前者,内廷监中人明知朕召-幸他却仍故意为难,实是不将朕放在眼里。
若是后者。。。
魏七不知几瞬之间皇帝便已生出许多念头,久不得回应,他心中坎坷。
方才那话说错了么是不是太过急了些魏七懊恼,对着皇帝他还是太嫩,慌乱中失了分寸。
天子的眼神太深,沙场里滚过的人即便再如何威仪沉稳也遮不住血腥的戾气,魏七抿唇,压下齿间颤抖。
手腕内侧翻出血r_ou_的深刻齿痕露出,皇帝扫过,一时将信将疑。
“圣上。。。奴才,奴才今后可否。。。不再去内廷监?”魏七抬眼,目露恳切的哀求。
可这话不该问,不该现下问。
原来在这等着朕呢。皇帝心中嗤笑,还是太年轻了些,沉不住气。
他捏紧魏七秀气的下颌,手指埋入细腻的皮r_ou_中,后者虽疼,也只得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儿。
皇帝在他耳边轻笑,呵出的气息灼热,吐出的话语却冰凉。
“是什么叫你觉着,”他慢悠悠道,“朕会为了一个奴才坏了祖宗规矩?” 薄唇轻贴柔软的耳垂,喃喃低语如相爱眷侣间的耳鬓厮磨,实则只不过是天子高高在上的掌控。
魏七如坠冰窖。
这话真令人难堪啊,是他太自不量力了。
羞愤,恼怒,委屈,种种滋味堵在喉间,这会子他就是再想掉几滴泪珠子搏怜惜也哭不出来。
魏七要喘不过气,张着嘴却汲取不住空气。
好似病重之人一般费尽力气大声呼吸,喉舌间呵呵作响。
皇帝冷眼旁观。
几瞬过后,魏七终垂下眼吐出一句:“奴才不敢。”
皇帝冷哼一声儿,将他的头摁回方枕中,继而c-h-a入。
狗胆包天,竟敢欺君,不应受罚么?
魏七神情灰败,入目尽是尊贵的明黄,他眼中没了原先的神采。
我逃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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