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咱们能放风筝玩儿? ”
“ 有何不可,安爷叫取的。”
“ 我不玩这个,小孩儿的东西,咱们都多大了。”
众人都附和,皆是三四十的人,得空了坐下喝喝茶唠唠嗑才好,放风筝跑来跑去的,不嫌累得慌。
他们不想玩,可有人想。
魏七眼巴巴瞧着,想起又不好意思,都瞧不上,若他一人兴冲冲地,可不是显地不稳重。
“ 你们老骨头自然不懂这些乐趣,魏爷你耍不耍?”
魏七眼珠子发亮:“ 我耍!” 他跳起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跑动跑动。” 又掖着衣摆遮掩。
安喜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望着魏七跳脱的身影,摇着头笑,他心道:圣上真真是料事如神。
自个儿都要忘了这人原也就是个孩子罢,只是规矩压着,举止皆是一板一眼没了同龄人的活泼生气。
魏七挑了个最大的猛虎风筝耍,初时还记着规矩,风筝总也飞不高,没一会子便掉了下来。
渐渐地他一心只想着放得更高些,撒开脚丫子满地乱跑。
草原宽敞地很,今儿又有风,猛虎越飞越高,魏七脸上难得露出笑来。
几个年轻些的太监见他玩得有趣,也忍不住起身跟着一块。
远处马蹄声阵阵尘土飞扬,魏七大笑:“ 我的风筝最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喜听见跟着乐呵,朝远处一瞧,吩咐身边人道:“ 快去叫他们停下,预备接驾,怎的圣上此番就打着东西罗!这才小半个时辰。”
此时魏七已同另一个奴才越跑越远,两人正打赌,半盏茶内谁的风筝飞得高就能得两粒金裸子。
魏七还在得意:“ 我的更高!你输罗!银子拿来!” 跑得太快,一时没注意脚下,乐极生悲,摔了个狗啃屎。
“ 哎呦!”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风筝低了!” 另一人大笑。
安喜派来的小太监急得不行,瞧着远处骏马逼近,没一会便瞧见马上一抹明黄。
“ 快快快,起来!” 他喘着气,“ 接驾接驾!”
魏七一轱辘爬起,头上帽子早已不知掉在何处,鬓发散乱,深紫绸服下摆泥泞不堪。
“ 我帽子,我帽子,帽子哪去罗!”
“ 还找什么帽子!魏爷您耍昏头了!咱们先去接驾。”
皇帝翻身下马,魏七缩在安喜身后不敢叫人瞧见。
他也不知自个儿为何要心虚。
安喜双眼一扫,瞧见皇帝身后的几个侍卫手中扛着一头死豹,迎上去道:“ 圣上您神武,箭术超凡无人能比。”
皇帝道:“ 吩咐人收拾妥当。”
“嗻。”
魏七有些好奇,悄摸摸偷瞥,与死豹血淋淋的头颅还有暴睁的眼撞了个正着。
他微一抖,暗道: 圣上怪厉害的,嘿!猜对罗,是只豹子。
安喜挪动身子,他才不替人遮掩,风筝送到,人玩得开心,自己办事妥当,要邀功的。
于是皇帝瞧见了一个脏兮兮的魏七,小脸跑得通红,浑身是汗。
他挑眉,身上还带着几分煞气, “方才在做什么?” 语气倒平和。
持鞭在魏七脚旁的草地上狠抽一记,泥土飞ji-an。
魏七仍盯着猛豹,吓得弹开,回过神后羞得无地自容,半跪请罪。
发是乱的,脸上是黑的,袍子还跑开了扣,帽子也不见踪影。
御前的魏爷,皇帝戏谑地笑。
“ 回圣上的话,奴才……奴才……放,风筝。” 越说越低声。
“ 好兴致。” 隔着一丈多远笑他,“ 是在泥潭里放的不成?”
魏七努努诺诺回不上来,圣上甚少说这等玩笑话。
“ 奴才……赢了金裸子。” 所以要用心玩。
同他打赌的那人着急: 魏爷……是奴才赢的您。
“ 你过来。” 皇帝唤他。
“ 嗻。” 魏七走近两步。
这脸花的似只猫,“ 成何体统。 ” 自袖口掏出一方自个儿刚才用过的巾子照头扔过去。
侍卫皆惊,垂着脑袋不敢看。
魏七更羞,“ 奴才知错。” 默默接过。
皇帝转身上马,又绝尘而去。
安喜心道:圣上这趟是回来做甚的,往日东西都是派人送来的,莫不成是专程为瞧人的。
皇帝见魏七玩得开怀,本欲携了人一块,又觉不合规矩,无论太监还是妃嫔这般都有失体统,到底不妥。
于是马匹上依旧孤身一人,草原上猎杀。
这日确实收获颇多,除有孕的母鹿与大猫逃过一劫外,豺狼野鹿肥羊都猎到不少。
皇帝猎得一只猛豹,底下的臣子即便路遇凶虎也不敢妄动。
晚间营地里炙鹿r_ou_与羊r_ou_。皇帝自然是大赏,每四人便可分食一只猎物。
野山羊肥美味鲜,在炭火上烤地外焦内嫩,魏七换了值,坐在火堆旁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
他吃一会儿便歇下来喝口小酒,抬头望望夜空,只觉此生再畅快也不过是此刻。
真不想回宫,若是能一辈子都如今日这般快活该多好,阳光下胡乱跑,还能在春日里放风筝,又能喝酒吃r_ou_,比宫里好多了。
他复灌下一口,摊在地上舒展身躯,成了一只醉狐狸,眯着眼叹舒快。
人生得意需尽欢,今日无忧莫思明朝。
第75章 狡狐难缠
皇帝草原大宴臣子将领, 心中爽快,也饮下不少佳酿,只是酒量好并未饮醉。
安喜掀开明黄帝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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