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地不笑,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讽刺。
到底只是个小厮,教训了起来也没有太多快感,沈李氏很快又把视线重新凝聚在了梁珏的身上,他面上还带着几分和煦笑意,可惜嘴里的话却像是冬日里冷飕飕的风刀子,直直地戳在梁珏的心窝子上:“这段时日来我都只顾着操心香儿的婚事,到了沈孟这边也就是少些。”
他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搁在平时惯用的手杖上,摆出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态度:“你也知道的,我并非沈孟的的亲生爹亲,都说后爹难做,不过我敢自认,香儿他们有的一份,我也未曾少过沈孟的。所以现在,她还是每年规规矩矩地喊我一声爹,这话我没说错吧。”
尽管不情愿,梁珏还得咬牙认下这个事实:“您说的是。”
沈李氏接着他的话茬道:“既然你都认了,那做爹亲的,做主给自己的女儿纳个暖床的,这个总是能要的吧。”
做爹亲的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一般做人家正君的,若是几年还无所出,基本长辈都会以兴旺人丁的缘由赐几个夫侍到女儿房里。
除了做侧室的要特地过问一下,他本来都可以不和梁珏说的,只是因为沈孟并非她亲生,这表面工夫他还得多做几分,今天特地来这么一出,不过是为了当面瞧瞧梁珏不开心的样子。
毕竟他进来之后,不仅分走了他手里的一些权力,还没少给他添堵。
即便是大度的人,也不见得能会开心房里塞个别人。更何况,梁珏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大度的人,这个时候,他真恨不得自己是个会大闹的泼夫了,还能上去狂挠对方一顿。
偏生他不是,因此他只能忍着恶心道:“您自然是有这个权力的。”
看他强行压抑的愤恨感,沈李氏心满意足得很,看周围的一切都顺眼许多,还很少好心情地问了一遍艾叶:“今儿个你主子在这里,咱们把话说明白喽,你到底是想不想呢?要是愿意的话,我给你做了这个主子。瞧你主子是个再心善不过的,绝不会为难于你。”
他顿了顿,又接着诱惑艾叶道:“你们两个一同嫁进来,两个人感情再好不过。要是成了事,那可是一家人了,感情定然更好。瞧你也是个好的,不然亲家公也不会把你给陪嫁过来。你觉得怎么样呢?”
艾叶这种身份低下的侍人,又是梁珏带来的人,平常哪里得了的他这种和颜悦色的对待。但现在他要做主的可是艾叶的大事,对方是梁珏的人,他想要做主,也得艾叶肯配合不是。
艾叶沉默了好一会,虽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瞅了瞅梁珏的脸色,语气坚定地拒绝了沈李氏:“我就想侍候主子一辈子,没想过别的。”
沈李氏也不多劝,只道:“你不愿意,我也不难为你,这样吧,等晚上我挑几个好的送过来。”
说完他就见好就收的起了身,早早的离开了院子。虽然梁珏难看的脸色挺好看的,不过那毒针一般的眼光坐久了他还真受不了。
等回了院子,他立马喊来管家,吩咐找几个机灵漂亮又会搅事情的年轻男人过来。
他坐在黄花梨木做的太师椅上,伺候了他多年的管家先是按照他的条件寻来合适的一批年轻小侍,又弓着身子问他:“您这是打算为了给二女君择夫侍吗?”
“当然不是。”他的女儿还年轻,可不能随随便便地被男色败坏了身子。
他自然也不可能给自己添堵,不是给亲女儿寻的,也不是为自己妻主找的人,那自然是为了给沈孟那个院子寻不痛快了。
管家到底还是顾念着沈家人的,皱着眉委婉地劝他:“您真要这么做吗?小少爷也嫁出去了,这大房要闹腾起来也没有您什么好处。”
沈李氏嫁进来的时候,沈孟的娘亲还老是惦记自个没了多久的夫郎。他原本就是和沈孟的爹亲有些故怨旧仇的,偏生沈孟娘亲还老是拿他做对比。
本来不是亲生的,又要注定分走沈家大半家业,他就不会对这个人欢喜到哪里去,再加上这么层缘故,他是极厌恶这个自个妻主和原配夫郎生的女儿的。
沈李氏冷哼一声:“你懂什么,吩咐你去做就快点把事情做好,哪里来得这么多废话。”
当初他就想折腾沈孟了,都怪沈孟年纪小小便格外有主见,又是个冷情性子,他想做个捧杀的慈父实在太难。
再加上刚进来那会,他还没站稳,也看不枕边人的态度,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再后面,他亲生的孩子又出生了,一双儿女要照顾,要他想些恶毒的计谋实在也是太难。
他又是个好面子的,自己的名声就等于儿女的名声,为了孩子的前程和婚事,他也就勉勉强强做个表面过得去的后爹罢了。
物质上不短缺,关爱是别想有半点。换个特别渴望关爱的,指不定那性子就长歪了。等到后面,他的一双儿女长大了,沈孟也成家立业了,他就更管不着了。
现在可好了,沈香也嫁出去了,他没什么惦念不下去的了,最大的乐子就是替沈孟和梁珏找不痛快。他们两个越是不舒服了,他心里头就越痛快了。
沈孟回来的时候,发觉院子里气氛很不同寻常。不说别的,就说她书房里的那盏灯,平日里梁珏要是不亲自出门接她,那也会把灯点亮。
橘黄色的灯光在窗纸上映出灯火摇曳的剪影,在这种有些偏凉的秋日显得格外温暖。
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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