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板谁也不怵,而不像现在这般色厉内荏的,除了轻视怠慢,再过分些的,也不敢做了。
如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在尊贵的女子也需要依附家族而生而荣,公主亦不例外。
“国不可一日无君,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常乐宫内,裴中尉的声音掷地有声,数位大臣分坐在左右两侧,顾子期端着茶盏,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蜀国如今,说好听些顾子期代为监国,说难听点,这审家的江山早就渐渐成了他顾家的囊中物。
祁中玉摸着胡须,似不经意探了眼顾子期,这些年来,他还是小看他了,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沉得住气。
“裴大人所言极是。”有人附和,“事已至此,断不可再拖。”
“正是。”贺太仆眼珠微转,见姜承畴点头,才撩袍冲着顾子期跪下,“顾大人乃是朝中栋梁,又是大蜀的驸马,小殿下的亲父,正是众望所归民心所向,还望大人看在百姓的情分上,为我等分忧解难。”
“太仆大人言重了。”顾子期神色诧异,忙起身伸手扶他,“子期何德何能,何况现在有了麟儿,就更不敢想。”
“大人忠心赤胆,我等岂能不知,奈何小殿下年幼,国事繁重复杂。”贺太仆颤着身子抬头,一双三角眼里竟含了热泪,泣道,“我们等得,天下等不得,百姓等不得啊。”
“这……”顾子期心知肚明,面上却做出迟疑状。
“您乃小殿下的生父,并非外人,想必长公主殿下也如是认为。”祁中玉放下茶盏,溅出点点水渍,他抱拳而跪,额头碰到冰冷的石板,嘴角不留痕迹的荡起一抹笑意,转瞬而逝,言辞恳切道,“望大人怜我蜀国百姓。”
“大人。”
“顾大人。”
众人皆撩袍而跪,呼声震彻整座常乐宫。
门口守着小太监抬首望天,空中万里无云,这座皇城,怕是要易主了。
“退下吧。”细柳皱着眉听完常乐宫小太监带出来的消息,从袖中掏了沉甸甸的两锭银子塞到那人手中,“这是殿下赏你的。”
言罢,也不再多呆,匆忙向鸾歌殿走去,回廊却长到仿佛总也走不到头。
“小姐,有人来了。”勺儿眼尖的看见那抹翠色的身影步履匆忙。
容貌平平,甚至有些寡淡,发髻盘成半圆与宫中女子无二,上面只将将插着一枚银钗,她步子迈得略大,胸前的葡萄带却摆的依旧优雅,一看就知道是费了心力□□出来的。
细柳也没想到会在鸾歌殿碰见姜元容,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又规矩的向她问了礼,才匆匆撩起珠帘,向内殿行去。
片刻,屋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响音,伴随着宫女的息怒声。
“父亲今日是否也要入宫?”
“是。”勺儿按着元容的交代,把几位公子和老爷的行踪打探的颇为清晰,其实不光她,隔壁院子里的蕊儿也是如此。这事小姐让她正大光明的做,搔耳捶胸自然也就不藏着掩着,每日都拉了伺候的小厮问得清楚,“四爷也来了。”
能让父亲和四哥同时入宫,又让平林公主这么失态,十有八九是那件事,九五之位空了那么久,不能再空了。
顾子期坐上去,那些权臣官宦还能生些心思,用些手段,不然便要等顾麟长大,这一等,少说也要十几年,十几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他们等不得,后宫等不得。
顾子期的算盘打的可真好,他是驸马,于情于理都不该纳妾,而这个节骨眼她却有了身子,背后又有着姜家做靠山,势必要入宫。如今审家仅剩平林一条血脉,孤掌难鸣,若真是这般下去,十数年后,纵观整座宫闱,又有谁能盖的过他们姜家的风头。
也难怪大臣们急了,他们能不急么。
而她的父亲,对他这个女儿充满了警觉,他和她之间隔着母亲的死,隔着那么多的算计,人一旦有了隔阂,信任的墙壁轻轻一推便会彻底瓦解,父亲心里清楚,又怎会全心全意助她。
姜元容垂头,拇指上是母亲留下的那枚翠玉扳指,绿的扎眼。
她可真是一步好棋,一步下活整盘棋局的好棋。
“公主这会该是准备要见我了。”内殿的声音逐渐小下去,元容理了理衣袖,端坐在牡丹椅上,唇角含笑,一副温和的模样。
话音落下没多久,内殿就传来脚步声,珠帘晃动传来好听的碰撞声,平林扶着翠湖,下巴微扬起,眉心中的一抹红配上她此刻的表情,显得越发的逼人。
“公主殿下千岁安康。”元容起身,对着审喆徐徐拜下,风水轮流转,当年她唤她一声皇后娘娘,如今她拜她一句公主殿下。
眼前的女子与多年前无异,依旧温柔得体,只是,审喆眼神由她的眉眼移到她的小腹,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细柳看在眼里忙悄悄扯了扯审喆的袖口,示意她大局为重,莫要冲动。
指甲陷入手心,平林在元容的跪拜下踱步到上首的宝椅坐下,心里的怨毒压了又压,才冷声道,“起罢。”
四目相对,审喆没了往日弯弯含笑的眉眼,元容也不在端着一国之母的仪态。
“本殿一直以为南晋一别,你我此生不会再见。”平林公主端起茶盏,十指染着腥红的蔻丹,小指微微翘起,轻吹着碗中的茶叶,讥讽道,“你好大的本事。”
“不过是求个活路罢了。”元容被勺儿搀着起身,平林不让她坐,她便只能站着回她。
“求个活路?你求活路便要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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