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如国师所说,他的气运就只能止步于残杀比翼鸟之后吗?
他又累又饿,又被一股热血冲得脑子发昏,情急之下,竟对着郎卿脱口而出:“你是谁家的狗?我是不死国的三王子纹华,你若是跟了我,将我安全护送到都城,我包管你能做人上人!”
身边下属急急低声道:“殿下,眼下还不知此人底细,你这般冒然……”
“不用你们这群废物说教!”纹华怒气冲冲,继而带着三分期盼,看向郎卿,“你意下如何?”
郎卿正欲转身就走,然而听了他的话,倒当真停下了步伐。
“你说你是……”他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一黑一红的瞳孔倒映出纹华的身影,“不死国的三王子,纹华?”
昔日,在他将狼牙交给苏惜惜,与苏雪禅一行人分离的晚上,族中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宴,替他们送行。
苏纤纤和苏惜惜都是爱玩闹的性子,看见有热闹的歌舞,都跑上去和犭也狼族人们又唱又跳,只留他和苏雪禅坐在原地。
他举起酒壶:“苏兄。”
苏雪禅正欲伸手去接,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一般,抱歉地冲他摇摇头:“我现在可能还不方便喝酒,失陪了。”
“没事。”他微微一笑,抬手将壶凑近嘴唇,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连在远处的苏惜惜身上,“惜惜她……”
苏雪禅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只是笑道:“青丘狐对待情爱的态度向来开放,只要她觉得好,长辈也不会横加干涉。”
郎卿挑眉道:“那对待聘礼,总是要有点要求的吧?”
苏雪禅哈哈大笑,他看郎卿是诚心发问,于是摇头道:“挺不巧,金银珠贝,奇珍异宝,青丘都不缺。不过,唯独有一样……”
“哪一样?”
苏雪禅沉吟片刻:“纤纤和惜惜自小就天真无虑,我们也不想让她们卷入太过复杂的斗争里。只是在她们百岁时,不死国的使臣忽然来访,扬言有人给不死国的三王子纹华进献了一幅画卷,上面画着纤纤和惜惜的小像,从此他便茶不思饭不想……”
“放屁,”郎卿蓦地冷下了眼神,他自小在神人的城里长大,又曾经替空桑高层处理过无数辛密之事,自然对不死国人的花花肠子清楚得很,“真是一群人厌狗憎的东西。”
苏雪禅苦笑:“之后,其国就一直死缠不放,甚至在瑶池宴上都要设计制造争端,我们几个被迫流落在外,可以说有相当一部分是不死国和国师的手笔了。”
郎卿道:“那你这是要……”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过不死国的王裔,”苏雪禅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他们的项上人头不取,我心难安。所以金玉还在其次,如果你能带他们其中一人的首级——尤其是纹华的,来拜访我青丘,想必就连父王都不会对你有什么异议了。”
而在此时的稀疏星子下,纹华昂首挺胸,毫不遮掩道:“不错,正是我!”
郎卿叹了一口气,从回忆中脱身出来,喃喃自语:“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纹华皱眉道:“你说什么?”
“我说,”郎卿咧出森森的獠牙,“来得正好,就等你了。”
另一边,苏寒波道:“那边的人是谁?是你们认识的朋友吗?”
苏纤纤揶揄地看了苏惜惜一眼,苏惜惜脸红着道:“算是吧……他一路上也帮了我们很多了。”
“既然如此,”苏星摇道,“我且去助他一臂之力。”
远方掠来的剑光清亮,眼前的男人又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纹华的属下眼看事态不好,也顾不得埋怨上司的鲁莽了,他一把将纹华推至身后,低吼道:“殿下,情况不对,你先走,我们断后!”
纹华被他一把推了个踉跄,但他还未来得及发怒,就见郎卿的刀光转瞬即逝,在半空中挑出一片刺目的血色,正正冲着他扑来!
他吓得大叫,急忙在几个亲卫的掩护下转身逃往黑黝黝的山林,郎卿对苏星摇一拱手:“劳烦仁兄。”
苏星摇略一颔首,郎卿当即化作一只皮毛漆黑的巨狼,咆哮一声,循着纹华逃跑的步伐跃入林间。
纹华连滚带爬地跑在前面,愤怒吼道:“我是不死国的王子,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当心我的国家把你全族杀光!”
巨狼喷吐热气,只是不言语,那树林间黑暗无光,地面还嶙峋不平,其上分布着许多纵横交错的枝干,纹华身后的士兵不慎绊倒在地,紧接着就被扑上来的恶狼撕开了咽喉,将腥热的血喷了满地。
他……它是真的想杀了自己的!意识到这个事实,纹华跑得更加拼命,他一边拨开树上垂下的蔓藤,一边不管不顾地在树林间寻找着出路,又一个士兵失足跌倒,手下意识地扯住纹华的衣角,纹华登时发狂地叫嚷道:“滚!”旋即就一脚把他踢开,令其命丧狼口。
身后的惨叫声接连响起,纹华作为领导者的恐惧心也传染给了那些从战场上浴血搏杀出来的下属,让他们连反抗都忘记了,只顾在深林里无头苍蝇一般乱跑乱撞。渐渐的,身后跟随的人越来越少,但猛兽喘息的呼哧声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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