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吧,你来得这么早,怕是没好好吃东西,我让人准备了你喜欢吃的东西。”
蕙姐儿也不推迟,点头应下了。
店小二很快送来了张伯点的东西,张伯与蕙姐儿吃过东西之后,才开始谈正事。
蕙姐儿问道,“张伯,我记得母亲的陪嫁清单里,有好几处商铺是在柳州这边吧。”
张伯点点头,“的确有,做的是布料生意,怎么了?”
蕙姐儿迟疑了一下,回道,“我是想拿它们改做别的生意。”
张伯闻言虽然觉得有些意外,却没认为她是胡闹,反而认真的询问她,“蕙姐儿想做什么生意?”女儿家的闺名不能叫外人知晓,当着别人的面张伯会叫她六姑娘,没有外人则是唤她蕙姐儿。
蕙姐儿答道,“米粮生意。”
相较布料来说,米粮算是比较稳妥的生意了,不过张伯有些想不通,柳州这边的几间铺子生意都挺好的,每年的收益特都挺可观的,在这样的前提下,蕙姐儿怎么会想到要改行做米粮生意呢。
他想到就如实问了蕙姐儿。
蕙姐儿咬着唇看着他,“张伯,你就信我这一次好不好,咱们尽快改做米粮生意,能屯尽量多屯一些,至于价格不必太在意,就算是……算了,能多收就多收一些吧。”她本来想说就算是按照市面上买的价格来收也没什么,只要再过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能连本带利的收回来,并且能翻几番。
但是想想她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话不是越多越好,有的时候说得多了反而是错的。
蕙姐儿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她之所以会想到这事,是因为她有上辈子的记忆,因为过去的时间太过久远,她只依稀是她刚来全州的这一年初夏,因暴雨连连,导致淮水水位上涨,冲毁了上游的堤坝,位于下游的柳州遭了水患,刚种下去没多久的庄稼都被淹了。之后一整年的时间里,柳州附近一带的粮价都居高不下,直到新一季的粮食收上来了才渐渐降了下来。
张伯的阅历即便是蕙姐儿两世为人年纪加起来也比上的,他能看得出来蕙姐儿之所以这么做,定然不是空口乱来,而是有把握的,只是具体原因如何她怕是不方便说出来。
柳州这几处庄子虽说收益也不错,但是在沈瑜的嫁妆里却算不得什么,沈家虽然门第不高,银子却是不缺的,沈瑜作为沈家最得宠的女儿,出嫁时十里红妆,每一抬那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珍宝玉器,若是只说价值的话,怕是不少建安贵女也比不上的。
别说蕙姐儿只是想拿几个庄子试试手,就是再多几个都不是问题。
她不想说原因,张伯也就不问,只问她道,“我都记下了,会尽快差人去办,除此之外,蕙姐儿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蕙姐儿闻言,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无论前世今生,张伯对她都是这么好,无论她说什么,他从来不会去质疑,只会尽力去替她办好。可惜上辈子是她太蠢了,明明拿了这么好的一把牌,最后却输得彻彻底底,丢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还害得身边的人不得善终,父亲,母亲,祯哥儿,张伯……
“蕙姐儿,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张伯见她神色不太对,不由得有些担心道。
蕙姐儿回过神来,摇摇头表示没事,她收起思绪,仔细想了想,回道,“我这边是没有别的事了,至于外祖父他们那边,若是愿意相信我的话,这生意也是可以做一做,虽说沈家可能不缺这几个钱。倒是这次麻烦你大老远跑过来了。”
张伯笑道,“蕙姐儿可别这么说,这都是我该做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眼见着时间就快过午了,蕙姐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来不绝的人流映入眼中,楼下谢府的马车就停在路边,车夫百无聊赖的坐在车架上,晃悠着腿。看样子,沈姝他们还没回来。
蕙姐儿想到沈姝与祯哥儿,不自觉的扬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来。
张伯见此,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蕙姐儿进来可过得好?二姑娘她对你跟祯哥儿如何?”
蕙姐儿知道张伯在担心什么,记得上辈子他也这么问过,只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而是在她长大以后,那时候她对沈姝恨得彻底,张伯又不是外人,她便将心中的想法如实相告,惹得张伯心疼不已。如今的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不懂事的孩子,她知道沈姝并非贪图富贵权势之人,是真心对她跟祯哥儿好,那些诋毁的话,自然不可能再像上辈子那样说那些诋毁的话。
“母亲对我跟祯哥儿很好,前些日子我因水土不服生了病,是母亲不辞辛苦夜以继日的照顾我,她对祯哥儿也很好,之前还特意给他做了小玩意呢,叫做传声筒,就两个竹筒子一根棉线,在这一头对着竹筒子说话,哪怕隔了一段距离,另一头也都能听见,可有意思了。”
张伯闻言,心中有些惊讶,这分明跟沈瑜说的有些不一样,她说沈姝是那种木纳沉闷的人,虽然没什么心眼,但凡是答应了的事,无论如何也都会做到。她很少说话,若是不知情的,怕是会把她给当哑巴了,很难讨人欢喜。而沈瑜之所以会选中她,也正因为她这种性子。
不过张伯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蕙姐儿口中的小玩意给吸引了。他是天生的商人,有着非比寻常的敏锐嗅觉,哪怕没见过实物,单凭描述他就觉得那个叫做传声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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