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未成年, 还是个学渣, 怎么可以唱这些情情爱爱的……
什么眼睛,什么情不自禁,什么乱七八糟的!!
钟意猛地扯下耳机,丢还给秦雯,绷着脸就要起身。
结果他还没做完这一套动作的时候,就被秦雯眼明手快地拉了一把:“唉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味道?”
“难听!”丢下这两个字,钟意头也不回地出了教室。
“难听?”秦雯诧异地长大了嘴,“怎么会呢?他这首歌得了全场第一啊!官微发的视频有7、8万的转发量呢!你再回来听听,仔细听听!”
听个屁!
钟意出了门就往天台走,再不抽支烟,他就要气炸了!
钟意第一次被人叫“天才”,是在他四岁时的某次家庭聚会上。
饭桌上某个亲戚说了句“粒粒皆辛苦”,一旁正跟筷子搏斗的小钟意顺口就把这整首八句诗全部给背了出来。
当然这只能让大人发出“意意真木奉,记性真好”的感叹。
但接下来,当连筷子都还拿不稳的钟意,拿起笔,歪歪扭扭地把这40个字,不讲求任何笔顺,像画画一样地“画”出来时,大人们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敏捷的思维,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以及融会贯通的学习能力,是所有高智人群的共同点。
钟意在十七年的成长中,把这些优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里,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晚自习的天台上,他抽了半包烟,只理出个大概。
回寝室后,他继续在天台上吹了大半宿的晚风,抽光了所有存货,如愿以偿地,感冒了。
当然,除了感冒,他还有别的所得。
虽然不想承认,但iq180的钟意知道,自己把沈西风当成朋友了,还是那种能两肋c-h-a刀的挚友。
这是在接触沈西风之前,和接触他之后,他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毕竟,一毕业,他们就要分道扬镳。
毕竟,除了这个原因,就只有反社会人格能解释他在看到沈西风犯傻时,为何会产生暴虐的情绪了。
这个认知,让一向居于神坛高位的钟意,为自己挑选朋友的眼光默哀了大半宿,巨大的心理落差加上十来度的夜风,生生把钟意折腾出38度以上的高烧。
在周五下午,所有寝室同学都离校后,钟意给沈西风发了条信息,吞了几颗感冒药,被子一捂便闷头大睡了起来。
高热让他的脑细胞异常活跃,各种光怪陆离的噩梦缠上他,将他深深魇住,不得脱身。
直到某个炸雷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一双有力的手扶着他坐了起来,一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飘进鼻腔,才让他悠悠醒转过来。
“……意,钟意!看着我,看着我!”
钟意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了害他生病的元凶,那元凶一脸焦急,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
“怎么了,”一开口,钟意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你出什么事了?”
沈西风简直想给这位神仙跪下了。
他一下飞机就收到钟意的信息,说自己病了,这周末就不去他家。
然后沈西风马不停蹄地赶到学校,好容易打听到钟意的寝室房间号,敲了十几分钟的门都没人理,最后还是一脚把门踹开。
等他冲进房间才看到这位烧得满脸通红的神仙,昏昏然不知身在何处。
“你烧得这样厉害,怎么不去医院?”隔着睡衣的衣料,沈西风都能感受到钟意皮肤散出来的极不正常的潮热。
“发个烧而已,感冒都是自愈的。”
钟意刚脱离了梦魇,这会儿软绵绵的靠在沈西风怀里,像是坠入了另一个梦境,美好得让人不愿醒来。
“吃药了吗?”沈西风看着那张烧得绯红的脸,心疼不已。
他直接用额头抵了抵钟意的,再退开些许距离,皱眉道:“温度好高,有没有吃退烧药?”
这位朋友,不知道感冒会传染的吗?
身为学渣连这点常识也没有?
钟意不自在地偏过头,躲着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微喘:“吃了,你让我睡觉,好吵。”
那么想睡觉吗?
沈西风没办法,只好扶着人躺下去,又把被子给他盖好。
钟意把头朝里埋得很深,只肯留给对方一个冷漠的背影。
心思各异的两人僵持了片刻,沈西风身形一动,正要离开,却听到钟意闷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沈西风回头看了那无情的后脑勺一眼,柔声道:“不走,我去给你倒杯水。”
学校的单人床,稍有动静就会吱嘎作响,钟意在一阵吱嘎声中转过身来,把大半张脸藏在被子里,露出一双水汽迷蒙的眼。
钟意难受道:“我不喝水。你,你就在旁边看书……背单词吧。”
自己虽然病了,可身为家教的本能仍在,督促朋友的义务不能忘。
沈西风沉默了片刻,反问:“我在这儿,不会吵到你吗?”
钟意想了想,回道:“你小声点,就不会。”
这算得上是某种依赖吧?
沈西风没什么把握地想着,他笑了笑,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尾,摸出手机:“你好好睡,我上会儿网,到吃晚饭的时候再叫你。”
钟意还是不满意,心说学渣有空玩什么手机,多背几个单词不好吗?
可看到沈西风也是一脸疲惫的模样,想到他舟车劳顿,又有些于心不忍,卷着被子,眼睛闭闭合合地斗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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