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玱唇边一闪而逝的诡异的笑容,只见他捅进仲孙玥左腹的剑刃,又用力地捅了捅,而喷流而出的鲜血,竟是黑红色的。很快仲孙玥就倒在血泊中了,“你,仲孙玱你,是你设计的,为什么!”
仲孙玱漠然地看着她,“来人,把这个谋害谦亲王妃的妖妇押下去!”
“夜明!夜明!”何乐安死死地看着血泊中一动不动的仲孙玥,生怕他也如谦亲王妃那般没有了气息,可不论她怎么拼尽全力挣扎,都挣扎不过侍卫蛮横的力气,她终究还是被拖了下去,关在昏暗的牢房里。还未反应过来,已被绑在木架上,被侍卫无情地鞭打!
他们一句句地质问她为何谋害谦亲王妃,可她即使皮开肉绽,也不说一字,直至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一把熟悉的声音道,“住手!”
她艰难地睁开被泪水模糊的眼眸,颤抖的视线只见薛世子一掌打开行刑的侍卫们,走至她身边要为她解开束缚时,仲孙玱出现了,他漠然道:“薛自冷。你想干什么?她可是下毒谋害我母亲,叫自幼疼爱你的小姨自此逝世的犯妇人!”
“不可能是她。”薛自冷斩钉截铁道,“绝不会是何乐安。”
仲孙玱冷冷地笑道:“真不知道她被什么mí_yào你和阿玥吃了,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阿玥亲眼目睹母亲死在自己面前,仍不相信是她谋害母亲的,而你,什么都不知道,竟也相信她!”
“可是,没用的,我已经把她的罪状呈到陛下面前。她等会就要被斩于北城门前了。”
薛自冷一瞬不瞬地看着仲孙玱道,“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仲孙玱了。”
仲孙玱无动于衷道,“我没有了父亲,如今也没有了母亲,弟弟还生死不明,倒不如你教教我,如何再像从前那般镇定?”
“我要带她走。”薛自冷答非所问道。
“即使祸及晋宁侯府?你也执意如此?”仲孙玱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复杂,只见面前不再玩世不恭的男子道:
“在来这里之前,我已经写下断绝书交给慧语了,我再也不是晋宁侯府的人了。”薛自冷道,“我要带她走,只是因为我相信她,我会为她洗刷这冤屈。”
“她是你表弟的妻子!”
“便是因为她是我表弟重要的妻子,所以我才不能叫她死了。”薛自冷以内力吸起倒地的侍卫腰间的剑,轻易将束缚何乐安的麻绳劈开,抱住几乎要跌到地上的人儿。
仲孙玱道,“你想带她离开这里,先要杀了我——”
刀光剑影交错,薛自冷剑剑尚留两分余地,可仲孙玱却是招招要他命,忽然数个烟雾弹砸了进来,浓烟将视线遮挡,有人代替薛自冷将仲孙玱拦在牢房里,又趁薛自冷离去后,在浓烟还未驱散前,迅速地逃离现场。
“何六,不论如何,为了阿玥也好,为了狒狒与春卷都好,你都要撑下去。”薛自冷抱住已然失去意识,浑身跟从血泊里捞出来的何乐安以轻功疾驰于屋檐上,朝城外飞奔而去,而怀里冰凉的人,渐渐滚烫起来。
☆、第07章可她心里只有仲孙玥
城郊竹野林子深处一间破烂的木屋里,早有暗卫背着包袱等在那里,薛自冷朝身形凹凸有致的女暗卫道,“她受伤太重,你先替她包扎,此地也不宜久留,随后我带她走,你继续留在京城收听消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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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自冷换了一身山村野夫的装扮,拉着最寻常的马车,带何乐安朝岳麓山赶,然而不管是官道还是山道,抑或其他的通向岳麓山的路,早已有大批官兵等着他们。
仲孙玱冷厉道,“薛自冷,留下何乐安,我可以饶你一命!”
“她始终都是阿玥的妻子,为何你非要置她于死地?她不可能会谋害小姨!”
“事实摆在眼前,你只是不相信罢了,早膳与餐具全都是她准备的,母亲吃完就出事了,不是她,还能是谁!”仲孙玱道,“为了你们,我又将府邸里的人筛查了一遍,可都寻不到可疑的人!我也不想对阿玥喜欢的妻子痛下杀手,但我怎能不顾母亲的冤屈!!”
“我也希望小姨可以安息。但不是随意拉个人出来填了命作罢,别的命案也需时间仔细盘查,为何轮到小姨与何乐安,就要这般着急定案?”
“因为除了她,没有别的人可以如此直接快速地谋害我母亲,陛下亦认同次理,府中下人已几番盘查,纵然你们再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是如此!”仲孙玱不欲与他再争辩下去,抬手一挥,官兵们便争先恐后地朝薛自冷扑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薛自冷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浪费精力与他们缠斗,抱起何乐安便以轻功逃离,纵然侍卫出动死追着不放,最后甚至出动弓箭手,他也没有一刻想过放弃她,而仲孙玱一箭射在他的腿上!
“阿冷,只要你留下她,我依然可以不计较你种种罪行!”仲孙玱要挟道。
薛自冷理也不理他,径直往前逃去,仲孙玱下一箭瞄准他的后心,却因为他猛然跃动,失了手,他只听得冷厉的命令,“追,绝不能放过他们!”
原以为,他再怎样也可以带她逃至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可没想到仲孙玱在箭里抹了药,随着内力游走,薛自冷的意识开始涣散,他以牙咬唇至腥甜在喉头游走,叫自己保持最后一定清醒,继续逃离,可撑不到多久,仍是倒在草丛里,陷入无边的黑暗前,他只觉一抹黑色,无声地落在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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